第四章 风口浪尖[第1页/共3页]
常乐侯有些难堪,又不能与个妇道人家争口舌短长:“究竟谁有这份造化说不准的,太皇太后的心机岂是我们这些小辈揣摩得出来的?”
一句话说得月华心伤,她常日劳累驰驱,绣鞋天然比起府中的三位姐儿磨损一些,常常被廉氏念叨不知俭仆。想想堂堂将门以后,现在一双最不起眼的绣鞋,还要看别人的眼色。
香沉莫名其妙,只是心疼道:“可惜了的新缎子鞋,您自个一针一线绣的,莫染了花汁糟蹋了,大夫人又要指责。”
“蜜斯如何了,是不是累到了?用不消奴婢给你把薄荷膏找出来揉揉?”
三爷总归是在兄弟跟前,顾忌个情面,呵叱自家夫人一声,闭了口。
言毕就当即遵循月华的叮咛去了前院刺探动静。
月华怔了一怔,苦笑道:“现在舅母估计恨不能将我关进笼子里,我还腆着脸不识相么?摆布如何做都是错,干脆就回院子里歇着,你去前面知会一声就好,留下来看看风声,如果有人向你探听关于我的事情,就全数推委了。”
“不消!”
厥后先帝驾崩,少年天子陌孤寒即位,周边诸国欺新帝年幼,对长安虎视眈眈,一时候边关烽火连绵。褚陵川戍边杀敌,多次力挽狂澜,保护着长安子民的安平。只是五年前一次战役中不幸中了西凉人奸计,全军淹没,马革裹尸。
月华住在后院最偏僻的一个独门独院里,本来是常乐侯风景的时候专门为一个青楼歌姬起的院子, 内里窄憋,四间正房,两间耳房,但也高雅。不过那歌姬仅住了两三月,就恃宠而骄招惹了廉氏,被牙估客不晓得打发到那里去了,院子就闲置下来。后院里的女人都嫌弃肮脏,不肯意居住,月华在母亲的丧事打理结束今后,就搬进了这里。
“再来就说我头疼,睡下了。”
母亲闻听凶信今后不久,就不管不顾地跟着去了,一柄长剑一了百了,剩下尚不及豆蔻的月华,孤苦伶仃。
“我先悄悄,喘一口气,现在两条腿好似都是别家的了,走路都是飘的,连个根都没有。”
月华的话音里隐含着一丝肝火,香澈也只当是府里的琐事糟心,不敢多问:“刚才四蜜斯来过了。”
三爷至礼在户部任侍郎一职,娶了内阁学士李吉的mm。这李氏是个刀子嘴,口舌凶暴,与廉氏向来不睦。本来她特地抬了府中侧夫人所出的庶女在本身膝下,就是存了本日攀龙附凤的心机。那丫头唯恐被怪责无用,就将常乐侯佳耦如何别有用心肠保举常凌烟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李氏憋了一肚子火气。
月华摆摆手,内心狼籍如麻,也懒得解释,撩帘进了屋子,将那夺目标阳光隔断在脚根下。
这冷不丁的苦楚感念,令她本来惶然的心也逐步平复下来,站起家对香沉懊丧道:“我们归去吧。”
月华接在手里,胡乱抹了一把,偶然间指尖触摸到了鬓间的那朵紫龙卧雪 ,一把揪下来,丢在脚下,狠狠地踏了两脚,碾完工泥:“怕就是这个肇事的根苗!”
“都散了?豪情是侯爷这风吹得合宜,你家凌烟要扶摇直上了?”话音里带着刻薄的酸意。
她的母亲常智柔是常家上一辈里独一的女儿,排行第四,当年由太皇太后做主,嫁给了威震长安的护国将军褚陵川,二人虽是聚少离多,但是鹣鲽情深,非常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