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共3页]
桓容仰躺在榻上,举起两枚暖玉,对比玉面的吉兽图纹,确认从材质到斑纹全数一样,大感奇异。
“郎君?”
阿谷劝不住,特地扣问医者。后者谨慎看过,同意桓容所言,桓或人这才被放行。只是不准走远,只能在廊下稍待半晌。
李夫人亲兄曾为成汉国主,暮年和晋室普通尽享宫廷尊荣。现在国破,身入桓府,数载荣宠不衰,更得主母垂怜,世人毫不敢藐视。
桓容微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沙果开胃。
桓大司马有“入幕之宾”,南康公主玩“我见犹怜”,遵循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是两口儿,绝配中的绝配。
“郎君病体未愈,不成再用。”
桓容分开床榻,坐到蒲团上,揭开漆盒,抓起调羹,甩开腮帮子开吃。羊肉和羊汤以不成思议的速率消逝。
刚行数步,遇数名婢仆劈面走来,口称南康公主闻听桓容可下榻,请他前去客室,见一见谢氏郎君。
东晋是门阀士族生长的颠峰,“王与司马共天下”毫不但逗留在大要。
因而乎,桓容里三层外三层包好,长袍袖口收拢,下摆垂过膝头。未戴冠巾,黑发仅以布帛束住,似流瀑般披在肩上。因刚用过热汤,脸颊微红,更显得漂亮高雅。
经此一事,殷氏的小娘子们终究明白,“权势”二字到底意味着甚么。
不想让报酬难,桓容转过身,筹算返回阁房。
之前用饭像吃药,现在主动要羊汤?
陈郡谢氏,琅琊王氏,太原王氏,此时无不人才济济,可谓高富帅集合营,单拎一个出来都是秒杀级别。
小童和阿谷目瞪口呆。
“夫人,这是否不太安妥?”婢仆低声道,“毕竟是郡守夫人。”
所谓“权臣之门”,“兵家子”不入高门之眼,倒是手握实权,更有放肆的底气,放肆的本钱。
“刚入三月,天冷风寒,为郎君加一件厚袍。”
自家虽为士族,到底不是顶尖。
“取羊汤羊肉。”桓容坐起家,捂着肚子连声道,“快些!”
一则他没嗑寒食散的风俗,不消敞怀散热;二则天冷,本尊天生身材不好,后脑又受了伤,万一感冒如何办。
香炉模糊飞烟,屏风上的祥云委宛活动,瑞兽仿佛活过来普通。
桓大司马当真是豪杰!
殷夫人秉承气度,深知自家是上门赔罪,不想女儿和孙女去做尼姑,这口气必须忍下。
几名婢女立在院中,见桓容行过,不由得立足私语,双眼发亮,脸颊泛红。
“多放胡椒,另有葱。”
青年身姿萧洒,面庞俊美。眉飞入鬓,如同墨染;朗目有神,仿如灿星。言行举止酝藉风骚,恰如玉树临风。
桓容久立廊檐下,婢仆和小童皆不放心。见到风起,忧色更甚。
桓容走出阁房,赤脚踩着木屐,咔哒咔哒穿过回廊。站在廊檐下,凝睇院中古木奇石,深吸一口气,任风拂过鬓角乌发,不由染上一抹笑意。
如许的身材长相,又是才高八斗,更能统兵千万,到底是生来打击人还是打击人?由此及彼,想到谢玄的几个堂兄弟,以及那位神人谢安,桓容顿感头大如斗。
桓容立时来了兴趣。
李夫人自回廊外颠末,见到这一幕,不由笑道:“建康人都言谢家郎君芝兰玉树,王家郎君丰标不凡,岂见过我家小郎霞姿月韵,衣香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