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第2页/共5页]
桓容落下衣袖,遮住腕上泛青的指印。见宦者将司马奕搀入后殿,正有些无措,衣袖被王氏郎君扯了一下,立即知机的退走。
在台城数十载,对帝位更迭一事,褚太后看得格外透辟。
正如此次朝会,醉醺醺的当朝天子就做出一件大事,举朝瞠目。
支出的代价太大,登上皇位也没法坐稳。到头来,很能够为别人做嫁衣,落得偷鸡不着蚀把米,讽笑于史乘。
“来人,扶陛下到殿后稍歇。”
宦者奉上新的酒具,桓容自斟一盏,没有急着饮,而是临时置于身前。
“陛下!”
“刺客、杀手,向来就没断过!”
伏身下拜时,心中忽生警悟,临时不动声色,回到行列中才四下张望,那种被人盯着的感受又俄然消逝,再寻觅不到踪迹。
两人都不是平常女子,半辈子都在和权-势-政-治-打交道。
那都称不上是天真,清楚是笨拙!
谢安正身答道:“觞已上,伏请陛下饮。”
谢玄凝睇他半晌,也不知信或不信,终是没有出声。
桓容考虑间,谢安已将酒盏呈置御前。
桓容感觉不对,试着抽-回击。
法度走完,帅哥看过,桓容将要功成身退,司马奕俄然放下酒盏,醉言道:“丰阳县公,朕记得,朕的外弟。”
不过,朝会不拜天子,不可臣子之礼,是恐怕别人不晓得他想造-反?
“朕没醉!朕比甚么时候都复苏!”
“多谢兄长。”桓容顿觉汗颜。
生在这里生,死在这里死。
这番话可谓推心置腹,半点没有子虚。南康公主胸中的肝火减熄,凝睇褚太后,道:“太后呢?”
没闻到太多酒气,桓容愈发必定,这位在殿后绝对嗑寒食散了。
固然司马奕就是个安排,近岁行动愈发怪诞,为群臣所不耻,但他终归有天子之名,意味汉家正统,故而,献上的贺节之礼多为珍宝,世所罕见。
“陛下醉了。”
特别是谢安。
“王兄为谒者,叔父和王侍中在御座前,容弟依礼上前,献酒后退下,无需过于严峻。”
南康公主眼圈泛红,既有气愤更故意伤。
“幸亏我子聪慧,且有忠心之人相护,方才气保得性命,返来建康。”
殿中沉寂好久,方才响起南康公主的声音:“太后,以现下的晋室,即便皇位更迭,也不会变成元丰年间的惨祸。要防的不过是那老奴,或许再加一个郗方回。”
回到步队中,桓容力持平静,背后已冒出一层盗汗。
桓容磨了磨后槽牙,脑中又闪过一个动机。
话到这里,南康公主的眼圈泛红,声音竟有几分沙哑。
难不成,他想以此来奉迎渣爹,将桓容五花大绑送到面前,换来几年安稳,并且在出宫后留得性命?
“不从太后的意就是钻牛角尖?太后可别忘了,我虽是晋室长公主,夫主倒是当朝大司马。那老奴万般不好,手中的权势到底不是假的。”
“南康,”褚太前面有难色,哑声道,“此关乎晋室存续,你该当明白。”
“我知老奴势大,太后故意有力。可我也和太后明说过,拦不住总能透出动静,太后是如何做的?”
鼓乐声中,谒者立在阶前,谢安和王坦之别离跪坐在御座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