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讨几个温补的方子[第1页/共2页]

鸡鸣三遍时，灶房飘出蒸饼香味。顾玥萱将分好的银钱装进陶罐，罐口用红布扎紧。屠苏博在院中磨镰刀，刃口映出南坡起伏的表面——那边还藏着百亩膏壤，等着开春第一把火。

屠苏霆搓着粗粝的手掌，声如洪钟：“开张两月净赚一百八十两雪花银！等窖里那批重阳酒开坛，少说再翻这个数！“他伸开五指在顾玥萱面前晃了晃，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屠苏霆摸着络腮胡沉吟：“这得找郎中开方剂，别喝出岔子。“他俄然拍腿道，“对了，村头孙郎中上月还问我讨过酒曲！“

顾玥萱听着更漏声，俄然想起秋收时满地的麦浪。当时余氏顶着日头送凉茶，屠苏旻洋被麦芒扎得满手红点。银钱在陶罐里叮当响，可真正沉甸甸的，是粮仓里堆到梁顶的新麦。

屠苏旻飞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闻言咧嘴一笑。余氏攥着新绣的荷包，指尖在并蒂莲纹上打转：“我酿酒坊统共才挣三百两......“

顾玥萱笑得前仰后合，竹凳腿在青石板上划出吱呀声。俄然背后伸来一只要力的臂膀，屠苏博带着田间日头的热气在她身侧落座：“捡着金元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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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霆抬头灌尽陶碗里的凉茶，从怀里取出个油纸包得严实的信封：“萱丫头，拆开瞅瞅！“他古铜色的脸庞泛着红光，“免得你三婶总说我抠搜！“

满院轰笑惊得老黄狗蹿进鸡窝，顾玥萱将契纸细心叠进荷包，忽地想起甚么：“三叔，前儿在县城见着药铺收蛇胆酒，我们要不要也尝尝泡些枸杞当归酒？“

屠苏博俄然轻笑出声，指尖轻弹顾玥萱发间木簪：“看来三个铜板还是给多了。“世人愣怔半晌，发作的笑浪惊得梁上雏燕探出绒绒的脑袋。炊烟从邻家屋顶袅袅升起，裹着新麦饭的香气漫进窗来。

夜色漫过屋檐时，东配房里烛火摇摆。顾玥萱跪在炕沿数银子，铜钱在粗布床单上摞成小山：“给旻洋裁冬衣，给燕婷打银镯，另有三叔要的犁头......“

堂屋内突然沉寂，连屠苏霆握着的茶碗都悬在半空。檐下麻雀扑棱棱掠过窗棂，惊得案几烛火摇摆，将银票上“通宝钱庄“的朱印映得愈发光鲜。老祖父枯瘦的手指抚过银票边沿，半晌才叹道：“当年大旱时，全村凑不齐十两买粮钱……“

“急甚么？“老祖父往烟锅里塞着烟丝，“南坡另有百来亩荒地，开春让旻飞带人烧了草灰。“火星子在他指间明显灭灭，“只一条，各房账目腐败，年底交三成到公中，余下的随你们折腾。“

“孙爷爷最懂药性！“顾玥萱眼睛一亮，“明儿我就去讨几个温补的方剂。“

“这可使不得！“她仓猝推拒，“当初说好酿酒坊归三房......“

屠苏博将人按回炕上：“明儿去镇上扯红布，给老太太裁件新袄。“他指尖拂过她发间木簪，“寿衣要绣金线，冲一冲病气。“

“最多添两个！“顾玥萱竖起葱赤手指，腕间银镯叮咚作响，“再多就要动棺材本了。“

后院传来守夜人敲梆子的声响，三长两短。顾玥萱俄然攥住他袖口：“老祖父说同气连枝，可我总怕......“

老祖父敲了敲水烟杆，铜锅磕在黄花梨桌角收回闷响：“按老端方，五千两归长房。“他浑浊的眼扫过世人，“公中留一千，剩下八百两二房三房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