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年[第1页/共3页]

“向前来。”柳清棠屈起手指扣了扣床舷。

“卯初呢，常日里都是卯正才起，娘娘但是昨夜里睡得不好？”缀衣问的谨慎翼翼。

柳清棠蹲下.身去看着秦束的脸。说来好笑，这大抵是柳清棠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听到秦束用那一贯凉凉的语气叮咛跟出去的两个大宫女，柳清棠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道：“秦束，你为何救哀家？”

曾经，柳清棠觉得这是一个听话的主子该做的，但是现在她却觉出了些其他的意味。

柳清棠看过他措置那些出错的人，老是心狠手辣不包涵面，看上去非常阴狠可怖。以是即便这些年来他忠心做事，柳清棠让他做了这慈安宫的寺人总管，也不如何喜好与他靠近。

柳清棠靠近了才从他嘴里听到了些支离破裂的话语，他说：“主子无能，没能救下太后娘娘，此生不能再奉养娘娘摆布，只愿到了地下再为娘娘做牛做马。”

是以，不顾缀衣惊奇的神采，柳清棠再次道：“去吧。”

毕竟执掌朝政十几年，一时之间这些侍卫寺人都被她的气势摄住，没敢禁止的站在中间。

这么久以来，在她的印象里，秦束就是一个低着头的影子。仿佛是曾经因为她说不喜他的脸上长年稳定的阴冷神采，他就听话不过的再也没有昂首直视过她，就为了不让她感到不快。就算偶尔回话时会昂首，也是很快的重新低下去，从没让她看清过他的神采。

这么多年，她实在也累了。

柳清棠在缀衣和桃叶视死如归的眼神中，摘下了头上身上沉重的珠翠金银，沉默的换上了宫女的衣裳，跟着秦束从偏门分开了慈安宫。应当是他办理好了，一起上都没遇见保卫。

“缀衣、桃叶，你们服侍娘娘换上衣服，然后守着着慈安宫，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柳清棠没有出声，她晓得本身逃不过，只坐在那边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院子。已经是暮秋，院里金黄的银杏叶铺了一地，本日的小宫女们还没来得及扫去，瑟瑟秋风卷落叶平增了悲惨。

“太后娘娘？”见柳清棠好久不作声，帘外的缀衣又迷惑的轻唤了一声。

“太后娘娘吉利。”

“娘娘，您醒了，时候还没到，要再躺会儿吗？”柳清棠在床上一个翻身展开眼，就闻声服侍在薄帘后的缀衣上前一步在帘外轻声道。

“太后娘娘，皇上赐了鸠酒，传旨的寺人顿时就到了！”另一个一向服侍着她的掌行宫女桃叶也仓促走出去连声道，失了常日的慎重，语气里尽是错愕。

柳清棠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她的寝殿。但是明显她已经喝下了天子赐的鸠酒，按说应当已经死了，现在这又是如何回事？

“主子来送太后娘娘上路。”走出去的是秦束，她这慈安宫的总管寺人。他亲手端着酒壶，恭敬的低声道。“太后娘娘请进阁房，过后也好让主子们给您清算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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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棠俄然倾身上前，伸出纤细白净的手抬起了秦束低垂的脸。

秦束一怔，昂首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道：“为太后娘娘舍去这条贱命对主子来讲是福分，缀衣桃叶想必也是如此，只要主子气安然无事，我们本身如何不碍的。”

柳清棠站起家，薄弱的身子沿着宫墙走远。身后秦束的尸身被两个寺人拖走，那滩刺目标血迹也很快就被洗刷洁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