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门故人[第1页/共7页]

过了约一盏茶的工夫，来兴儿在被窝入耳见有人开门的声音，随即听到夏嬷嬷对同业而来的人说道：“定是来兴儿那孩子来过这里，咦，腊烛还亮着，他还没走。”来兴儿躲在被窝中，冒死忍住笑，想看看她们可否看破他的藏身之处。

夏嬷嬷也在桌旁坐下，斟上两杯酒，递给来兴儿一杯，叹口气，说道：“本年总算有人陪我这老婆子过年啦。今后嬷嬷不在了，你会不会想起嬷嬷？”

尚敬忙道：“回爷的话，来兴儿原是服侍景嫔娘娘的，后因犯过，半年前调到马厩当差。”

来兴儿自到东宫马厩当差，和老马倌吴孝忠厮混得非常熟络。吴孝忠本是个读书人，因家道败落，他又连举不第，迫于生存，才入宫当了马倌。他久在宫中，历经两朝，对宫中的人物故事晓得的颇多，闲暇经常招来兴儿到他房中，温上壶酒，炒上两个小菜，爷俩边吃边聊，常常一聊就聊到深夜。从吴孝忠口中，来兴儿体味了很多宫中的逸闻旧事，也晓得了很多宫中的端方。

吴孝忠不知该如何答复，只得佯怒道：“宫中之事，岂是你这孩子随便探听的？还不从速回屋，在太子爷面前谨慎服侍。”

来兴儿答道：“是，小的才将她送回住处，离马厩不过二里路程。”

太子一皱眉：“这里如此肮脏、逼仄，如何使得？”

“恰是。只是她已经走了。”

来兴儿拉开门拴，翻开院门，见门外竟是景暄和锦屏主仆二人。来兴儿已有近半年未曾见过景暄，乍一看，只觉景暄身形足足比刚入宫时胖了一圈儿，她仿佛非常吃力的模样，神采惨白，整小我斜倚在锦屏身上。锦屏急得冲来兴儿直喊：“快去叫人，娘娘要小产。”

太子对锦屏叮咛道：“你和来兴儿去将这老婆子请来，本宫竟不知东宫以内另有如此医术高超之人。”

来兴儿一小孩儿家，哪见过这步地，听了吴孝忠的话，慌地撒腿就往外跑，一口气跑出二里多地，路过东宫花坊时，才想起本身底子就不知去那里找太子。此时再要归去问明太子起居地点已来不及，情急之下，他见花坊园子边有一座小板屋，便不顾统统地冲到门前，双手猛捶院门，嘴里喊着：“快开门，救人哪。”

屋中，太子和夏嬷嬷并排坐在来兴儿的小木床上，太子正向尚敬叮咛着甚么。来兴儿见没人重视到本身，悄悄来到锦屏身边站下，竖起耳朵听，只听太子说道：“清宁宫、宗正寺、东阳郡公府，这几处入夜之前务必把信带到。派人到凝香轩传话给婉容，要她雪化之前不得随便走动，免得伤了胎气。好了，来兴儿留下，其他人等临时退下吧。”

老妪嘿嘿一笑道：“娘娘好福分，偏叫你这小子来敲我的门。太子在哪儿我不晓得，可若说替人接生，那但是老婆子的本行，快头前带路，迟误了时候，你接受不起。”

来兴儿并不答话，却将食盒翻开，把内里的饺子和酒摆到桌上，冲夏嬷嬷咧嘴笑道：“快吃吧，我来了有多数个时候了。”

来兴儿背着老妪回到马厩，景暄躺在床上，身下已是湿漉漉的一片，锦屏半跪在跟前，不竭用手帕替她擦拭着额头沁出的盗汗。老妪见胎儿羊水已破，大声冲站在房外的吴孝忠嚷道：“把火炉搬到房内，烧一大锅水预备着，然后男人都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