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页/共4页]

我伸手捂住嘴，想要抵挡住自喉间涌起的哽咽。那怎能够是我，慕言，你一贯多么的聪明显智，这一刻怎会异想天开至此。

微微火光照来，他怀中抱着一张七弦琴，随便将火把插入一处洞壁，垂眸打量洞中好久，旋身在石案上放下随身的瑶琴。

回雁回山的途中，到处听人群情，说老陈王薨，世子誉即位，即位之日封后，可陈王后的宝座上却没有甚么端庄夫人，仅安排着一尊玉制的灵位。

火把燃尽，晨光微现，日升日落，落日映余晖。他果然把统统会的曲子都弹给我听，整整一夜又整整一日，琴音一向未停。我躲在青藤后的穴窟里，看着他指头被琴弦磨出血泡，非常心疼，却只能用力捂住嘴，惊骇一松开就会哽咽出声。

苏仪顿了顿：“如果如许的蜜斯，天下到处都是，哥哥你何必……”

前去吴城的路上，传闻赵姜两国开战。这事既在人料想当中，又在人料想以外。八月尾慕言便同赵王会盟，我觉得依赵王的急脾气，最多不过半月便要同姜国宣战，却不想今次竟沉住了气，一向拖到了十月初。

一时不忍，潸然泪下。

很久，他像想起甚么，几步到石床前。我看着他微微俯身，苗条手指一寸一寸抚上那幅刻在石床上的画作，好久，缓声道：“画得很好，看得出是有长进了，我还记恰当初你画在地上送给我的那幅，也没有那么糟糕。实在我看出你是想画甚么给我了，只是想要逗逗你罢了。”

如果是平常时候，我必然瞪着他喊出来：“你过分度了。”

火把重新燃起，他颀长的身影投在青藤上，伸手就能触到，试着想要靠近，终究还是作罢。长长的沉默里，苏仪轻声道：“哥哥，嫂嫂她，是如何样的？”

雁回山还是畴前模样，算起来我分开的光阴实在不长，但两年来真是产生了太多事。清言宗在高木修竹环抱之下暴露宗门一角，那已是我不能归去的处所。

红蝶越飞越远，消逝在红色的月光中，慕言背对着我，看不清脸上是甚么神采，没有再抬步去追，却也没有说话。约莫他终究复苏，那不是我。苏仪说得对，若那是我，如何舍得丢下他。舍不得的。

若不是苏仪前来禁止，不知他会如许固执地弹到甚么时候，固然我畴前有那样的欲望，但愿他能将他所会的曲子都弹给我听，但当夜幕再次来临，听到那无休的琴音，看到蚕丝弦上染出的点点血痕，却在心中暗恨他会的曲子是不是太多了点。

慕言，我固然会不甘，临死前提出那样的要求，即便身后也想独占你，可……可都是一时率性随便说说的，并没有要你真的做到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