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女[第1页/共3页]
安姨娘与元姨娘忙给谢氏行了礼,复又朝顾砚龄行了礼,这才端方的退了出去,谢氏看屋内一世人,不由眉头一皱,徐嬷嬷如何瞧不出,忙将世人都退了出去。
谢氏清冷的话语淡淡落入沉水香中,随风而去,顾砚龄微微低颌,不卑不亢道:“阿九免得。”
乌压压的人一去,屋内顿时敞亮起来,却也猛地有些空落落的,只案上的喜鹊登梅掐丝香炉里,环绕着丝丝沉水香息,悄悄的打着旋儿,没入氛围中。
谢氏却并不甚在乎,有些倦怠的斜靠在软枕上:“现在用不着,便留着今后给两个姐儿出阁做添妆,你们在府中多年,一边经心奉养,一边为老爷哺育两个女人也是不易,女人家不似哥儿,到时候是要嫁去别人的门里,如果嫁奁压不住,难道让旁人看低了去,如此指不定被人轻贱。”
“你就没有甚么要与我说的?”
说着话,顾砚龄眸光微抬,似是回味般喃喃道:“感激之心到底比畏敬之心更加虔诚,也更易把握些。”
只要女儿所嫁夫君,夫家敦睦,不求显达,平生安然繁华便好,现在她们从谢氏口中探得了但愿,能由出自百年望族的谢氏给两个姐儿相看婚事,将来的夫家天然只要让人恋慕的,如此二人更是戴德戴德,不由红了眼,恭谨地伏地给谢氏叩首谢礼。
元姨娘与安姨娘一听,忙拿帕子拭了泪,笑着道:“是了是了,是我们胡涂了。”
元姨娘与安姨娘顿时喜极而泣,二人本来一个是谢氏出嫁带过来的陪房,一个是老太太指给顾敬羲服侍的,家中并非出自官宦,身份实在是寒微了些,而安国府从老祖宗传下来的端方,为了血脉正统,各房但凡是正妻未生子,妾室便要服“避子汤”,非老太太和正房应允,不得生养。
谢氏一边得了贤名,完整收了民气,而另一边,谢氏这也是劈面奉告她,今后出阁为人正室之道。
顾砚龄现在背着身子,看不见谢氏的神采,唇瓣倒是不由勾起了然的笑意,与谢氏相处多年,顾砚龄如何不知谢氏心机,方才也不过是假装不知,摸索罢了。
谢氏很有深意地看了长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对劲之色,但在触及顾砚龄看过来的目光时,却又覆在了淡然的眸下,只留简朴的一个“嗯”字。
看着拿杏花模型刻出来的糕点,上面黏着五瓣杏花,杏花的香味和着蜂蜜的味道缭绕鼻尖,使得不贪食甜点的顾砚龄也禁不住咀嚼起来。
谢氏缓缓坐在南窗的暖炕上,顾砚龄便坐在了另一边,屋内虽是丫头媳妇儿站了一堆,倒是涓滴不见多余的声音,安姨娘端着一个莲纹青花小磁盅,元姨娘谨慎盛了一碗谢氏每日需饮的冰糖血燕来。
谢氏使了眼色,房里的丫头忙笑着上前扶起两位姨娘“这是功德,两位姨娘不为女人们欢畅,如何反倒哭上了。”
“线收太紧,只会将欲中计之鱼惊走,太松,却也难以把控,败坏有度,才是驭人上上之策。”
“张弛有度,你可明白。”
顾砚龄抬眸看了眼阖着眼的谢氏,便小声对徐嬷嬷道:“母亲既是倦了,我便先回琉璃院了,劳烦嬷嬷顾问了。”
说着谢氏看了白兰一眼,白兰便当落地从里屋又取了两个勾画串枝玉兰的檀木匣子,一翻开,内里整齐地摆着两套翡翠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