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第1页/共3页]
她低头盯着月光铺泄的空中,半晌才道:“我比来总在做奇特的梦。梦见爹娘都死了……你不晓得我有多惊骇。到时候永王殿下审案,还不知会如何。”她声音很低,像是透露藏了好久的苦衷,抬开端对上梁靖的目光,却俄然怔住了。
只那么一面之缘,便攫住了老天子的心。
直到四年之前小萧贵妃入宫。
夜风清冷,蟾宫正明,闭上眼,还是影象最深处印刻的场景。
府邸冷落式微,亲朋俱亡,万箭穿心。
梁家在魏州耸峙数代,靠的便是族中同心,不管朝廷换来哪位官员,都紧紧握住处所权益。父亲和伯父做事都以家属好处为重,当年宁肯悖逆祖父,也要在韩太师的事上插一刀,足见保护家属的决计。
王谢萧氏养出的女儿都是美人,面貌教养无不出众, 小萧贵妃更是此中俊彦。
玉嬛就站在树底下,中间是挑着灯笼的石榴。
她说着,目光便投向梁靖,杏眼儿眨了眨,带着乞助探听的意义。
但是那样的忠心跟随换来的是甚么?
若不是景明帝仍旧赏识太子的才气,尚未昏聩到拿江山讨美人欢心的境地,以萧敬宗的相权和两位萧贵妃在后宫的得宠,永王怕是早已盖过了东宫的风头。
提起小萧贵妃, 都城高低, 几近无人不知。
这动静传出去,在朝堂和都城高门都搅起了不小的波澜,毕竟彼时萧鸾已许了人家,景明帝此举无异于横刀夺爱。
永王带了仪仗,随行很多,兵荒马乱地安设下来,便已是傍晚。
后院里花木繁荫,只在甬道两侧零散点着灯笼,却不及月色敞亮照人。
她摸了摸脸,“晏大哥?”
俄然有夜栖的鸟扑棱棱飞过,翅膀扇得树叶轻响。
玉嬛不断念,“晏大哥也没眉目吗?”
彼时景明帝四十余岁,自幼酷喜乐律,虽因政务繁忙,甚少有闲暇赏玩,却极能赏鉴。那女人年纪虽幼,一手琵琶却弹得比宫里最超卓的乐工还好,更别说生得花容月貌,眉眼动听,恰是女人家最美的韶华,哪怕只是温馨坐在花丛里,都是一道极美的景色。
玉嬛也晓得担忧没用,乃至在这滩浑水里,她一定能帮多少忙。
撇开君臣之别,永王娶了梁元辅的女儿做侧妃,又有姻亲之交。
永王不止是皇家亲贵,也遥领多数督之职,是魏州都督梁元辅的顶头下属。他以巡查军务之名尊驾亲临,梁元辅天然得给足颜面,带了州府官员出城驱逐,恭恭敬敬地迎入城中,安排在州府衙署旁的客馆下榻。
梁靖的眼底一刹时凝起寒意,指尖按上剑柄,目光瞥见树下的衣裙时,才倏然松开。
“睡不着。”梁靖踱步到树影下,垂眸觑她,“你也睡不着?”
哪怕只要一点点。
即便皇权难以制约打压,周遭旁的世家亦如猛虎,排挤争夺地盘好处,终究祸及百姓。哪怕父兄费经心机,也没才气挽狂澜,保住这百年家业。更因积怨深重,而累及无辜的长辈季子。
她闲居在家,也未过分打扮,满头青丝拿珠钗挽起,长裙曳地,腰间不见环佩,唯有宫绦飘然。夜里风凉,她在外罩了件极薄的玉色披风,将窈窕身材尽数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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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萧鸾比起皇后、萧贵妃等人,年纪尚幼,刚入宫就封了妃位,实在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