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红线纸鸢[第1页/共2页]
这日晨起,身子大好,因记起连日病来未曾去给姨祖母周老夫人问过安,便仓促喊了红笺服侍梳洗穿衣。红笺因笑道:“女人今儿气色真好!”
南卿希听了这话只是笑,“你也说了她不是我的亲舅母,却还要跟她计算如许多,我晓得你夙来是个谨慎的,你今儿说了这么多也不怕伤了舌头,这但是旁人家呢。”
朱大太太眼神中带着信赖,笑望着她,“你有甚么话直说无妨。”
肖韬家的倒没有乱了分寸,好歹她出嫁前是服侍朱大太太的大丫头,出嫁后又是朱大太太身边最得力信赖的人,碰到这类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肖韬家的坐在锦杌上,忙赔笑说道:“太太,也不尽然,就算楚国公府萧索了,古语还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更何况,楚国公爷,他只是告病回籍了,圣上不是还下旨让定王护送他回籍呢吗,他这病只要一好,莫非还怕复官有望吗!就是退一万步讲,那老国公爷不还在疆场呢吗!”
红笺倒是冷哼了一声,“女人,也只你如许的好脾气,换做是我便不去给他们存候,你落入寒潭病得奄奄一息之时,可见他们做长辈的来瞧过你了。自从朱大太太把你带来泰兴你就越病越重了,那日返来你的气色不大对,朱大太太又不是没有瞧见,可她却半句话也没有,即便是遣个丫环婆子过来我内心倒也舒坦,可她实在是欺人太过,明晓得你身边只要我一个丫环,如果你犯病了,我天然是对付不过来的,但是她也是不管不问,要不是周老夫人遣了璎珞姐姐来,女人的病可又得减轻几分了!”
南卿希身材略好了些便常惦着“死便是生,生便是死”那八个字,又常望着那红线纸鸢痴痴出神。
朱大太太听了这话,欢畅地拍了拍她的手,又沉凝了半晌,说道:“那么,九女人现下病了,我们该如何呢?还是紧锣密鼓地为她寻医问诊吗?”
肖韬家的左思右想,不置可否。
红笺受了经验,便记在心上,不再多言,怕给自家女人招惹是非,就替南卿希梳洗起来,等领着南卿希去周老夫人的院子时,卯正方才过两刻。
南卿希轻拍了拍她的背,笑说道:“别人待我们好那是交谊,我们得记取,十倍了偿才是,别人不待我们好那也是常情,我们又何必计算呢!”
南卿希点头道:“你可千万牢记,今后这些胡涂的负气话可别再说了,我不怪你,让旁人听了去定不轻饶你的!”红笺连连道是,她又说道:“如此甚好,昨儿听闻姨祖母偶感风寒我便让璎珞归去照顾了,你快替我梳洗了,我好去瞧瞧姨祖母可好些了。”
肖韬家的便笑着开了口,“虽说她是楚国公爷的幺女,可并没封号在身,我们家好歹也是个官宦之家,大张旗鼓的为她寻医问诊,不免失了我们家的面子,外人看了只道咱家这是要凑趣他们呢,没得叫人嚼了舌根去。”
“甚么?告病回籍了?”朱大太太摔了一个小盖钟儿。
肖韬家的到底不敢本身居功,忙言道:“是太承平日来训教有方。”
她喊了小丫头出去清算了下去。
屋子里雅雀一片,朱大太太思忖了半晌,抬睑睃了一眼肖韬家的,嘲笑说道:“那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卿希笑着安抚她,“红笺你是个心气高的,我不是不晓得,你若不是能和我合得来又有甚么能留得住你呢,你担忧珍惜我的身子我也明白,可偶然候体贴则乱,莫要在人家失了分寸,她们不对那是她们的不对,我们做错了甚么别人不会来向你我扣问启事,只会说我是个没教养的!当时我们家又有甚么面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