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页/共2页]
山雾垂垂浓聚,暮风送来零散的驼铃声,将蔺效的感知拉回人间。
羽士灵魂当即吓掉一半,捂着脖子哎哟哟滚出去老远,仿佛只要滚得稍慢些,常嵘的佩刀便要叫他脑袋搬场。
几间屋舍前还挂着早已退色的衣裳,每一处屋梁下都结着厚重的蛛丝网,满目萧瑟,到处破败,唯有村头枯井旁静卧着一只红色釉漆面的拨浪鼓,色彩还保存着当初的光鲜,仿佛是这个村落独一与文明接轨的事物。
紧接着一双白净如玉的手缠上他苗条笔挺的双腿,身下低低响起女子娇娇的呢喃:好俊的郎君――
一阵阴测测的风打断他的思路,那风如有本色,绕着他的脚边回旋一圈,便恶作剧似的吹起他宝蓝色衣衿的下摆。
他一边唉哟叫痛,一边瞋目瞪向蔺效等人,开口骂道:“你们这些小郎君(注1),生得人模狗样,行事却这般卤莽无礼!”说话时口音有些奇特,仿佛想死力咬准每一个音节,因为过分决计,反而显得生硬。
他想到本身和部下已被困在这山中整整一日,不管他们使出何种体例,都走不出这座诡异的山,不晓得跟面前的无人村落有没有干系?
蔺效不置可否,皱眉看向面前的羽士,年纪约莫4、五十岁,八字眉,山羊须,跟身上的脏道袍相反,面皮倒很白净。
“我们下山探路时,看到这羽士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问他为何会呈现在此处,他却支支吾吾,部属思疑他企图不轨,便将其拘了来了。”
羽士并不回话,犹自忿忿不高山数落着,一旁的常嵘垂垂面露不耐,“嗖――”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
蔺效瞳孔猛地收缩,想也不想便拔出腰间宝剑奋力往身下一刺。
羽士见常嵘收刀回鞘,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他擦了擦鬓边的汗,刚要开口,昂首瞥见只剩残残光晕的夕阳,面色一变:“唉哟不得了!太阳就要落山了,诸位将士速速跟贫道一道下山,入夜之前若还未下山,可就真就走不出去了!”
事不宜迟,他大步往马前走去,“常嵘带领道长在前带路,其他诸人紧随身后,任何人不得后进!”
蔺效徐行走至井前,哈腰将拨浪鼓拾起,拭去鼓面上的积尘,转动鼓柄,两粒圆鼓鼓的鼓坠便敲伐鼓面收回“咚-咚-咚”的钝响。
见常嵘气势汹汹果然提刀大步而来,又连滚打爬地一面躲一面喊道:“你若杀了我,就真的走不出这座山了!你可知此山是何来源?!”
但连寺庙和道观都没有..........
跟他以往见过的民宅分歧,这间村落的布局可谓毫无章法,几十间村舍由北往南毗邻而建,表面粗陋粗鄙自不必说,因为占地并不充裕,乃至连格式都显得非常逼仄。
他夙来不信鬼神之说,但从进山那一刻起,周遭产生的统统便已超越他的认知,走不出去的山,无休无止的鬼打墙,突然呈现的无人村落。最要命的是夜色正加快脚步到来,面前的村落很快便会被一片暗中所覆盖。如果真有鬼怪,朗朗乾坤下或许还能有所顾忌,到了夜晚,又会以甚么样的体例闪现在本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