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五）[第2页/共3页]

我讷讷问道：“你的腿呢？”

“人间的存亡由秦广王掌管，可此事却牵涉到鲛人，海底管事的倒是楚江王。”

弱水四周一片沉寂，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看着远方的天涯，俄然感受六合间苦楚起来。

“吵嘴无常……”我自语道。

白无常点点头，暴露一个能够称之为害臊的笑容，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呼啦呼啦翻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晓得，死的是观沧海嘛，存亡簿现在还没有这小我的名字。”

她似丢了魂普通，我走至她身后了，她还是一无所觉。

光亮的水晶屋墙壁倒映出我的身影，一只体型有些圆润的狐狸身后拖着一条尾巴。几条断尾一齐拥簇在屁股前面，看起来有些风趣好笑。

我至今都不太了解，竟然有人亲手杀死了本身的恋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白无常说道：“黑兄，这可如何是好呀？如果这鲛人一向待在低下不肯上来如何办？我们又不能在此处等她一辈子。”

族长终究肯恩赐给我一个目光了。她低头瞧了我一眼，眼眸低低垂下，眼皮半阖，挡住大半的瞳孔。我从下往上望去，见她眼底的蓝色愈发晶莹，像在眼眶里蓄满了泪珠。

“我的鲛珠！”我气得在原地顿脚。刚才帮衬着感慨了，没想起来，鲛珠还在观沧海身上！

不过除了我，有人比我还急。

她看了我半晌，俄然悄悄笑了，“真恋慕你们，修了人形以后就有一双腿，能够随便行走。”

族长嗤道：“没了。”

她轻声说：“我明显那么恨他，恨不得他死了……但是他死了，我又感觉不欢愉。”

“他的心这么软，心肠为何那般冷硬？”族长喃喃说道。像是对我说的，也像是问她本身的。

我恭维道：“族长的鱼尾才是真的标致。”我这恭维并不是对付她，而是至心赞美。族长的鱼尾确切是很标致的，起码她的族人中，没有一个的鱼尾能像她这么标致。不管是色彩，还是鳞片。

白无常笑眯眯朝我靠近，黑无常紧随厥后。想起了几次瞥见他们勾魂的景象，我赶紧把柳长言塞到身后去，急道：“他可还没死呢，你不准勾错魂了。”

族长回身，用手抚摩水晶棺材，只是她的手一向捧着观沧海的心脏，此时还尽是血迹，以是她每摸一下，洁白的水晶上就多一个血指模，这景象看得我心脏噗噗直跳。

如何会……没了？

黑无常说道：“白兄，我们该干活了。”

我在雕像后边找到了族长。她背靠着一个水晶做成的棺材，我伸长脖子一望，内里躺的是观沧海。族长现在手里还捧着观沧海的心脏，鲜血沿着指缝滴落，一滴一滴打在她泛着蓝色的鱼鳞上。

我的鲛珠我的鲛珠我的鲛珠……

她掏心的时候，又快又很，毫不拖泥带水，现在悔怨也没甚么用了。

她摇了点头，说：“我曾经也具有过一双腿。”

半晌以后，白无常一脸纯良浑厚的笑意，他对我说道：“小狐狸，定魂珠借我用用？”

最后没忍住，我又屁颠屁颠跑返来，蹲在水晶棺旁，巴巴看着族长。

醒来后的我忧喜交集。喜的是我到底是能活下去了，忧的是我又变成了一只狐狸。

“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