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九章林教头月下立约 扈三娘堂前邀盟[第1页/共4页]
柴进道:“也是如雷贯耳,那少华山能人,不劫夺商旅,不滋扰村坊,更不攻打州县,却能保境安民,管治一方,教官府都不敢小觑。史家庄更是,本年来已成华州附近第一豪强,听闻华州百姓平素但有曲直,并不告官,只来庄上听判,那庄上自有人排难明纷,更兼交友官府,高低都唤史家庄为小后衙门。”
柴进听得聪慧,惊得跌回座头,指着三娘半晌说不出话来,心头一阵慌乱,暗想:“此人竟然知我筹划,迟早泄漏风声,该如何是好?不若杀了她灭口!”此念一动,杀机顿露,三娘淡淡说道:“柴大官人,你又斗不过我,还想杀我灭口么?”
三娘上前揪住要再打时,两个仓猝跪地告饶,林冲也仓猝喝止。三娘冷冷的说道:“你两个腌臓泼才,胆敢用沸水烫我师兄,又想害别性命,我可不是师兄那般好相与,这几颗牙只是算个经验。归去后闭紧鸟嘴,非论是那莽和尚还是我都不成在人前提起,若再敢生歹意,你们两个满门长幼,俱都不留!”两个赶紧叩首应了,归去后公然不敢提起鲁智深与扈三娘来,幸亏陆谦也死了,无人来找两个问时,天然不提。
世人送出庄门道别,三娘与林娘子一向送出十余里外。到了一处歇雨亭前,那两个端公道要走时,扈三娘形如鬼怪般上前去,玉手俄然伸出,左摆布右,反归正正给了两个几个大耳瓜子,动手极重,两个顿时被打落了几个大牙来。
三娘道:“你这庄内收留的具是些如洪文远那般的酒囊饭袋,便是阖庄来厮杀,我也不惧。”顿了顿后,三娘看着柴进道:“敢问柴大官人,真有厮杀时,你用财帛拉拢的那些人,又有多少人是肯为你卖死命的?”
当下两个商讨定了,三娘肚子里暗喜道:“就柴进那皋牢人的手腕,这柴家庄迟早被我吞了去。”
三娘走上前来,温言道:“师兄,人生活着,偶有波折,份属平常。师兄本领不在师妹之下,终有一日能扬眉吐气,何必妄自陋劣?师兄全面师嫂的苦心,我也晓得。但师兄可曾想过,师嫂只是个弱质女流,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她可不似我这般漂亮,师嫂只晓得从一而终,你却说要休了她,让她另寻良配,教她如何自处?”
三娘暗想道:“此人乃大周后嗣,虽有丹书铁劵,但却无权无势,周遭官吏皆防备他,落得只能靠收纳江湖豪杰、布施过往配军,如此才赚了个名声,也是个苦苦挣扎的不幸之人。”
三娘看了那丹书铁劵一眼道:“观大官人行事,交友天下豪杰,招贤纳士,便知官人不甘孤单,素有奇志。”
林冲应了一声,笑道:“师妹今晚倒是学着徒弟的口气来经验师兄了。”三娘见他终究展颜,也笑道:“那我要装部髯毛方学得像。”
次日天明,吃了早餐,叫庄客挑了三个的行李,林冲还是带上枷,三娘、林娘子与锦儿前来相送,林娘子泣不成声,林冲只道声保重,便辞了三娘、柴进、娘子等人要行。
三娘又道:“只是师兄你是个好人,是以到处谦逊容让,到处全面别人,到处勉强责备。可这世道本就弱肉强食,师兄一味让步时,只会苦了本身。师兄服膺,忍无可无,无需再忍。”
柴进一惊,顿时省了过来,暗自深思道:“此人技艺了得,另有个师兄林冲也是短长人物,庄内无一人是两个敌手,若起杀念时,反倒枉送了性命。”当下柴进退一步道:“扈官人谈笑了,你乃小可座上客,岂会有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