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古庙与老树[第1页/共3页]
我师父用方言骂了几句,疯子向我们走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向师父晃了晃,倒是讨烟抽,师父趁机问:“你瞥见大王了?”
我还想骂,却被师父强拉出庙去了。到了内里师父说:“这里荒弃太久,神灵大多数时候不在,是一些邪物占有古刹接管供奉,信奉的人越多,它的才气就越大。为了获得更多香火,它们会不择手腕,通过附体的体例妖言惑众,胜玉婆所宣称的何仙姑、王母娘娘,实在都是这里的邪物!但是神像还是属于正神的,你指着神像骂正神,是不公道不恭敬的行动。”
村边有一条土路,我们两人沿着土路从村头走到村尾,分开村庄约百米远的处所,路边有五六户人家,是近十几内建起的屋子。此中有一户人家是屠户,我们走过期,屠夫正在给一只大肥猪开膛破肚,屠夫的老婆则把空中上的血水和肮脏冲进水沟里,一股血腥味和猪屎味顶风飘来。
“死疯颠子,你躲在内里做甚么?”师父大呼一声,他也认出来了。
制造棺材是一件很费事,很讲究的事,不成能等人死了再来造,以是很多人到了中年就造好棺材,没上油漆存放在庙里,等断气那一天再来上油漆。记得小时候凤头殿的空棺材是很多的,现在因为推行火化,空棺越来越少了,从门口看出来只要左厢停着十来具。
师父的神采也很丢脸,仓猝制止我:“不准胡说!”
师父因为年青时遭到批斗吓破了胆,行事极其谨慎,厥后十多年的肺结核病折磨,导致他灵气耗尽,没法与鬼怪妖邪硬拼,以是只能采纳怀温和谦让的手腕,这是情势所迫,实在怪不得他。现在我方才入行,还不算入门,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不但是白叟们对这棵大樟树敬若神明,年青人也极其畏敬,向来没人敢在树下撒尿、吐口水,最奸刁的小孩也不敢爬上树去玩,不敢偷树下的供品吃。我不晓得为甚么人们对大树如此尊敬,但这并不是我们村的成规,据我所知很多处所都有这个风俗,把村边的大树当作神灵来供奉祭奠
我极度气愤,破口痛骂:“***,这老妖婆过分度了,太暴虐了,竟然用这么险恶的手腕来害我!另有这甚么乱七八糟的神,竟然帮忙老妖婆害人……”
就在我们探头探脑之际,有一具棺材盖缓缓向上升起,然后歪到一边,一个披垂着长头发的头探了出来,脸与头发差未几黑,被乱发粉饰着看不太清楚。庙内光芒阴暗,其别人更加看不清楚。
我哭笑不得,怕鬼还躲在棺材里睡,这是哪门子事理?莫非说最伤害的处所反而最安然?
村庄坐北朝南,前面视野开阔,有大片稻田和一条小河。村后的高山向西南边延长一条支脉,降落后又昂起向内拱,状如一只鸟伸长了脖子向后望;东南边也有一条余脉降落平坦,看起来像鸟儿向后掠的翅膀,全部地形就是一只转头望的鸟用本身的头、脖子和一个翅膀庇护着村庄。
古庙虽破,仍然能够看出当年雕梁画栋的精彩,飞檐斗拱,石板石柱气势不凡。师父说之前这儿香火是很旺的,文革以后没人敢再烧香,但也没人敢拆,因而变成了存放空棺的义庄,直到近十年才又有人来烧香。
疯子爬出了棺材,双手抱着胸,弯着腰,惶恐地四周张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有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