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七日[第1页/共2页]

他颤了颤。

伍雀磬哭声顿住，万没想到此人能将话题岔到这般不相干的事上，但也对，反倒提示了她，她把头、脸、眼泪、鼻涕蹭在他的衣衿前，固然不知马含光为何连这么天大的事都敢瞒她，但她晓得他倔就够了。

他没能把话说完，伍雀磬追过来，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像狗皮膏药普通，令他满身生硬且难以喘气，一时站定了。

马含光面无神采，终迈步上前，擦肩时一把捉了她手腕，将人拖到床前罢休，又低头捋了捋那并无褶皱的绸面被褥：“新换的。”昂首时长发纷垂身前，遮了他面色。

伍雀磬贴在他身前，以能够俯视此人的高度望住他：“我头晕，师弟再让我坐会儿。”

没完，改点樊篱关头词补全。

“廖菡枝。”

马含光偏开眼，口中发苦：“我回不了头，如果你还想要当年的马含光，想要阿谁曾经行藏磊落的朴重弟子，那不是我。”

“本宫主想过了，与其挑七百个差能人意的侍婢挑瞎了眼，倒不如由本座切身上阵。马护法之前的发起还算数吧，七晚，一晚一座分坛，你不会骗我吧？”

马含光由那火光昏然的殿深处站了起来，很瘦很高的身量，长发未束，披了件单衣，现在并非他最复苏的时候，脸孔青惨且沉寂地与殿外之人对视，脑中有千万道几次不断的警告：算了吧……却仍旧看似平常地收了手中物件，径直朝殿门前走来。

她仰首便将那壶嘴中的美酒倾倒于口，马含光一掌控了她的手。“随你。”他以几不成闻的声气略叹了气，毕竟让步。

伍雀磬人在夜风里，发丝被吹拂得招摇且柔媚，啪啪掉着眼泪，氤氲了那双剪水秋瞳，她几近要看不清他的脸，拼着命去迎视那双渐近的眼，那对眼底没有任何一丝亮光的瞳孔，苦楚骇人得黑。

“我不会骗你。”身前人一字字降落地应了，伍雀磬由哭转笑，脸颊贴着他的背，闭眼时才用力把眼角的那滴泪挤落。

桌面列着一排白瓷酒壶，满是廖至公子曾私藏地宫的佳酿，几近下认识地，马含光伸手取酒――“嗜酒伤身，多饮无益。”

马含光半晌无话，伍雀磬下巴尖顶他的背，抬法眼，看他青丝流泻的后脑勺。“你不会骗我吧？”

“那你该唤伍雀磬甚么？”

伍雀磬于如此包涵的问话下泣不成声，这么个冰冷又硌人的胸膛半点也不能令她感到放心，反倒心口霍霍地疼，她用力将人回抱住，重重喘气，哭诉：“你如何能这么对我呢……马含光，你如何能忍心不奉告我呢……”

吸气平复了心境，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应和：“是啊，分坛出了乱子，我就是来找你哭的，你不哄哄我么？”

“真乖。”伍雀磬顺手掷了令媛难求的醇酿，后腰抵住桌沿，她人夹在马含光与木桌当中，真正可供她腾挪的空间几即是无，但也不知成心抑或偶然，非要那么满身不舒坦地爬动几下，大腿蹭在对方的腿面，几近要坐去了他的腿根。

“伍雀磬。”

马含光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拳，枢纽喀喀地响。“师姐……”他“呵”了声，终抬起眼望住她，“师姐，师姐，师姐，师姐……我可如此唤你一千一万遍，亦可此生只将此二字念及，但有效么，唤这一声何其轻易，但无人呼应才是无间天国。你不必逼我，我哪怕忘了本身也不会将这二字放下，不去说，只因不想令你难堪，你既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