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婚[第1页/共3页]
她悄悄叹了口气,感到脖子被头上镶金坠珠的翟冠压得有些酸痛,俄然想七姨娘昨晚曾对她叮嘱:“嫁人后必然要谨言慎行,识人善察,要明白,夫君的宠嬖不过一时,必必要掌得住中馈,才气保住安身立命的职位。”
或许是因为忆及旧事,他浑浊的眼中射出精光,脸上尽是高傲之色。旁人晓得此人曾经是萧家军中的一名军卒,三年后果伤卸甲回京,平素就爱喝酒吹牛,现在见他说得鼓起,便笑着和他打趣道:“我看你只怕是喝胡涂了吧,街上这位可早就不是世子爷了,这宣远侯还是由先帝亲封得呢。”那人被说得一愣,似是有些复苏过来,随即面色一变,拍桌道:“甚么狗屁宣远侯,不过在平渡关败了一场,就成日缩在家中纳福作乐,边关也不守了,真是有辱老侯爷辛苦打下的威名。”中间那人被吓了一跳,幸亏街上礼乐声盖过了这番胡言乱语,店内小二见他还骂骂咧咧不肯停口,恐怕惹出事端,赶紧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下去,那醉汉双手胡乱挥动,手中酒杯自雕栏旁滑落到大街上,滚到了元夕所乘的花轿中间,又当即被喧闹的礼仗步队淹没。
元夕从未与陌生男人如此靠近过,又听着这略带调侃的言语,脸上顿时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来,死死攥住衣角,尽力张了张嘴,却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萧渡被她这行动愣了愣,随即又略带鄙夷地想到,莫非怕成这幅模样,本来是信了那些传闻。因而用心问道:“你摸脖子干吗?”元夕又羞又窘,终究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脖子……痒……”随即想到这便是本身新婚之夜对相公说得第一句话,顿时惭愧地想要刨个坑将本身埋出来。
和她设想得分歧,这张脸并不粗旷也不凶恶,姣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令元夕微微松了口气,心却跳得愈发快起来。
只见一匹通体乌黑的黑鬃骏马缓缓而行,顿时之人着绛红蟒补公服,戴镶金梁冠,姿势轩昂,猿臂阔肩,边幅并不如人们设想普通凶神恶煞,乃至能够称之为清秀超脱,只是多年的疆场交战,为他眉宇间染上刚毅之色。他脸上却挂着与四周喜庆氛围不符合的慵懒与随便,仿佛本日并不是来结婚,只是出门去踏青赏花。
现在,夜已深沉,宣远侯府倒是张灯结彩、酒兴正酣。新房内,红烛罗帐下,元夕低着头拘束地坐在床沿,想着今晚能够产生的统统,心中忐忑难安。
元夕感到呼吸猛地一滞,满身的血都开端涌上头顶,当她将目光移到萧渡赤.裸的胸脯时,却俄然怔了一怔。她之前只在医典和存真图上见过男人的*,而这亲眼所见毕竟和画中不一样,更何况面前这具身子又是如此完美:肌肉健壮、线条光鲜,如果有一把刀能顺着肌理全数切割开来,再画图记入文籍,比她之前看的那些图必然养眼很多。
与此同时,正在院中宴客的萧渡撩袍起家,抬手接过圣旨,微微牵起嘴角,在心中道:“铭成,你倒真是用心良苦。”随后,周总管赶紧安排两名宣旨的寺人入坐,叮咛下人正式开席。小厮、婢女们将一道道菜端上桌来,来宾们却对着满桌的菜色犯起了嘀咕,幸亏现在戏台上锣鼓声起,旦角水袖翩飞,唱起扫兴的戏文,来宾们也就从善如流地执箸举杯,热烈地相互酬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