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上)[第1页/共2页]
气候垂垂和缓起来,人也不再畏畏缩缩地犯懒不肯转动,肯到处去逛逛了。这日夙起去给皇后存候,甫进宫门便闻声殿中笑语鼓噪声不竭,似是非常热烈和谐。
为着传染了风寒,陵容已有大半月未曾为玄凌侍寝,倒是淳儿,心直口快的纯真吸引了玄凌很多目光。
太后的眼睛不太好,佛经上的笔墨藐小,她看起交常常吃力。我遂把字体写的方而大,此举公然讨她喜好。
许是因为玄凌的原因,太后对我也甚好,只是她老是悄悄的不爱说话。我陪侍身边,也不敢等闲多说半句。
太后待我不错,但是这一番话上,我对太后的畏敬更甚。偶然玄凌来我宫中过夜,我也择一个机遇委宛劝他多临幸皇后,他只是骇笑,“朕的嬛嬛如许风雅。”
我悄悄吃惊,不再言语。皇后并不得玄凌的宠幸,看来长日寂寂,不过是以练字打发光阴。
我忙忙笑道:“可不是呢,姐姐们笑得欢畅,可就远远把臣妾招来了。”
淳儿笑嘻嘻道:“甄姐姐只顾着看安姐姐,也不睬我,我也是你的mm呀。”
到了仲春里,天也垂垂长了。竟日无事,便在太后宫中奉侍,为她誊写佛经。冬寒尚未退去,殿外树木枝条上积着厚厚的残雪,常常能闻声树枝断裂的轻微声响。
因而笑盈盈对太后道:“皇后的字很好呢,能够双手同书。”
清冷的雪光透过抽纱窗帘,是一种极淡的青色,像是上好钧窑瓷薄薄的釉色,又像是十七八的月色,好虽好,倒是残的。
“臣妾偶然点来静一埋头,倒比安眠香好。”
淳儿起先还怔怔听着,及至我一一历数了她的吃食,方才觉悟过来,羞红了脸顿脚道:“姐姐更加爱笑话我了。”低下头羞赧地瞧着本身身上那件品红织金打彩的锦袍道:“不过姐姐说的是,我可不能再如许吃了,皇上说我的衣裳每两个月就要新做,不是高了,就是胖了。我还真恋慕安姐姐的模样,老是清癯的。”
我忽地忆起去皇后宫中存候时,她的书案上堆着厚厚一迭誊写过的宣纸,我只是吃惊:“如许多,皇后写了多久才写好?”
淳儿拉着衣袖比给我看,道:“我克日又胖啦,姐姐你瞧,新岁时才做的的衣裳,现在袖口就紧了。”
皇后笑道:“胖些有甚么要紧,皇上喜好你就是了。你安姐姐怕是还恋慕你能吃得下呢。”说着看陵容道:“身子如许清癯总不太好,平时吃着药也要重视调度才是。”
我见皇后座下东首坐位上是华妃,西首位子上是冯淑仪,各自动手都坐着一溜嫔妃。陵容仿佛又瘦了一圈儿,埋没在诸多容光斑斓的妃嫔中,毫不起眼。我行至她身边,体贴问:“迩来你身子总不大好,本日可有些精力了?”
我悄悄道:“太后也喜好檀香么?”
太后浅笑:“不错。人生不免有不快意事,你晓得排解就好。”
我别过甚吃吃而笑:“那里有如许好,皇后能摆布手同时誊写,嬛嬛自愧不如。”
太后道:“甄婕妤的根柢是不错。”她微阖的双目微微展开,似笑非笑道:“只是自承宠以来恐怕已经很少动笔了吧。”
我忍着笑,掰动手指头道:“是啊。早膳是两碗红稻米粥、三个焦圈糖包;午膳是炖得烂熟的肥鸡肥鸭子;还不到晚膳又用了点心;晚膳的时候要不是我拉着你,恐怕那碗火腿炖肘子全下你肚子去了,饶是如许还嚷着饿,又吃了宵夜。”我死力忍着笑得发酸的腮帮子,道:“不是怕吃不起,只是你那肚子撑得更加滚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