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算来一梦浮生(大结局) (6)[第1页/共2页]

二人正群情，小连子附耳低语几句，我微一蹙眉，只道：“晓得了。”

她的目光如冰锥，似要将我身材戳裂，“到底是先帝恨毒了我，还是你恨毒了我？”

贵太妃眉毛也不抬一下，淡淡道：“该如何做便如何做，不必费事。”

德太妃问我：“如何了？”

我漫但是笑，倦怠地倚在椅上，“是呢。等过些日子也该筹算起来了。听闻殷大人家的女儿月镜与天子差未几年纪，非常懂事……”

只是当时的事，我再不知了。

我环顾昭阳殿，都丽缠绵的雕画显得浮泛而死寂，缓缓道：“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里日月长。昭阳殿，当真是好处所。”我扶住小允子的手拜别，再不回顾。

欣恭太妃不掩嫌恶之色，“大好的日子，真是倒霉！”

她不语，绝望的气味敏捷淹没了她。仿佛一息之间，支撑她身材的统统力量被一丝丝抽走，她缓缓走到方才的窗下，软软跌坐下去，再无声气。

我淡然一笑，“无妨。毕竟有新帝即位之喜。”

小连子道：“是昨日半夜，心悸而死。宫女发明送出来的早膳未曾动，才发明出了事。”他声音一低，“来报的宫女说温裕皇后的身子都僵了，但是眼睛仍睁得老迈，死不瞑目。”

欣恭太妃忙笑道：“二殿下已去陪着开解了，贞mm顾念儿子，也必会保养身子的。”

浮生一梦，不过如此。

旧事茫茫颠覆，我俄然感觉，这阙《山之高》，早已唱破了我的平生。

我侧耳聆听，信手拨起搁在身边的那具“长相思”，有流利的琴音缓缓流出若秋水潺涴。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数十年后，润儿的孩子没有孩子了，涵儿的孩子，我的曾孙便被迎入宫成为新帝。

横汾旧路单独渡，空余红颜映残阳。

我端然坐上她平日升座的凤座，以目光超出于她，缓缓道：“哀家如许做恰是秉先帝旨意，保全先帝的颜面。先帝的确答允昭成太后‘朱门不出废后’，以是您还是皇后，今后也一向都会是皇后，连死也不会窜改。先帝说过与你‘死生不复相见’，若你成太后，他日必得与先帝同葬陵寝，难道要先帝食言，灵魂不宁。并且，他日即便到了鬼域，想必先帝也不会与你相见的，以是你实在无需担忧以何脸孔见先帝，因为在先帝面前你早已无脸孔可言。以是哀家会按先帝生前所言，先帝与纯元皇后同葬景陵，你身后以贵妃之礼葬入泰陵，与早死的贤妃、德妃作伴。”我以手支颐，漫不经心道：“你是先帝生前最嫌弃嫌恨之人，百官毫不会有贰言。何况，你悠长以来都是驰名无实的皇后，顶皇后之名以贵妃礼下葬，也很合宜。”

我伸手按一按发髻上身分服而佩带的白银簪子，淡然道：“温裕皇后薨了。”

殿外春意迟迟，无尽春光似一幅工笔描画的画卷，我的声音在着温然春意里显得格外清冷，“先帝恨毒了你。你害死他毕生最爱的纯元皇后，害死他那么多孩子，他肯保全你皇后的名位已是勉强，怎愿再见你暴虐心肠。”

次日大典，天子封端贵妃为端康贵太妃，德妃为和敬德太妃，贞一夫报酬贞怡太妃，欣妃为欣恭太妃。我在颐宁宫含笑回礼，亦安排下寿祺、凝寿、长命等宫予她们居住。礼节甫过，却见小连子仓促赶来，我还觉得是贞怡太妃不适，便问：“是贞怡太妃又哭晕畴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