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算来一梦浮生(大结局) (3)[第2页/共3页]

他恍若未闻，抖心抖肺地咳嗽了两句，问：“邵太医呢？”

含珠应了“是”，欲言又止，只看着本身的脚尖。我晓得她是德妃的亲信，这个模样天然是有话要说，因而道：“你有甚么话一并说了吧。”

玄凌不料我如许答，一时愣住，很久才怆然长笑出声，“不错！不错！”目光如利刃锋芒直迫向我，“这天下都是朕的，不过很快就是你的了。”

莲纹白玉盏中的药汁乌黑沉沉，似一块上好的墨玉，只泛着氤氲的红色药气。我和静浅笑，“邵太医身为太医却不能医治好皇上龙体，反而使得皇上忧心，臣妾已经替皇上措置他了。”

他的目光中有软弱的祈求，“嬛嬛，你再像畴前那样叫我一次四郎，就像你刚进宫时那样。”

我晓得槿汐起疑，便也不瞒她，“皇上的原话是——五马分尸。”

九展凤翅金步摇微微一晃，珠光金芒残暴映照于墙，如凌凌而动的碧波星光，玄凌衰颓的容颜在这残暴里愈发恍惚不清，仿佛隔得那样远，远得叫我想不起他的模样。唇际出现凄楚浅笑，“是。这天下很快就是臣妾的了，只是……”我低低道：“臣妾要这天下来做甚么，臣妾要的始终都没有获得。”

我微微含了笑意，那笑倒是最远的隔阂与间隔。“皇上，臣妾三十不足，已经不是当初了。”我口中衔了一丝恨意与怅惘，“刚进宫的阿谁嬛嬛已经死了，皇上健忘了么？是您亲手杀了她的，臣妾是皇贵妃甄氏。”

“我们娘娘偶尔闻声一句半句风言风语，说汪朱紫未曾被召幸就有了身孕，康嫔冒然去报喜才激得皇上病发……”

“是么？朕一贯喜好你的坦诚。”玄凌脸颊上浮出一个暗淡灰败的笑容，直直盯住我的双眼，似有无穷不甘。终究，他道：“朕有件事要问你。”

我不言，只捧过李长送出去的汤药，温婉道：“皇上，该喝药了。”

“你说。”

“皇上说话怎一点忌讳也无。”我缓缓舀着盏中汤药，声线清和，“宫中大家都道皇上快驾崩了呢，提早哭一哭，不是哭皇上，是哭本身。”

我半跪在榻前，柔声道：“臣妾必然知无不言。”

第543章：算来一梦浮生(大结局)(3)

含珠见人出去，方悄声问：“我们娘娘内心头不放心，以是也睡不平稳，特特遣了奴婢来问一句，皇上俄然病重但是为了孙秀士的事？”

微酸的药气扑进我的口鼻，我只淡然笑，“皇上圣明庇佑，臣妾只须倚赖皇上，其他甚么都不消晓得。”我用小银匙将乌沉沉的汤药喂到他唇边，“皇上服药吧。”

远处，仿佛有呜哭泣咽的女子的哭泣声传来，在幽凉的夜里听来像腐败时节时断时续的雨，格外悲惨哀戚。玄凌侧耳半晌，缓缓道：“是朕的妃嫔们在哭么？她们也晓得朕不久于人间了吧。”

我和悦浅笑，“那就好。你听着，康嫔在御媒介语无礼，顶撞皇上，实属不敬，亦属万春宫主位韵贵嫔管束无方。自马上起，万春宫封宫，任何人不得出入。汪朱紫的身孕么……那是向来没有的事。”

他略略游移，毕竟问了出口：“他……究竟是不是朕的孩子？”

含珠不动声色，屈膝下去道：“领旨。”

槿汐的双手按在我肩头，我晓得，我的身材有些颤栗。孙秀士的情夫再丑恶卑贱，那也是她真敬爱好的人。有恋人不得终立室属也是难为，何必要赔上性命。何况她不嫌弃他粗陋，他也不介怀她的身份，想必是真正喜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