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夜雨时（下）[第1页/共2页]

皇后侧脸对身后把盏的宫女道：“皇上和王爷、甄婕妤议论很久想必口干，去把甄婕妤筹办的酒满上吧。”

有人的目光中悄悄浮起调侃和轻视，只等着瞧我的好戏。我只是一如平常的宁和浅笑，道：“西南战事未平，自太后与皇上起俭仆用度以供军需，后宫该当与太后皇上共进退，以皇上亲手制成的桂花酒代替宝贵酒种遍示亲贵，不但示皇上俭仆用度之心，并且更显皇室亲厚无间。”

曹婕妤谦恭的笑：“mm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全面。”

我先敬玄凌，敬过皇后，再敬玄清。玄清并不急于喝酒，凝神打量，悄悄地嗅了嗅，转而看向皇后。

夜深人静，暖阁外的绵绵的雪还是漱漱的下。我蜷卧于香软丰富的锦被中，槿汐睡梦中轻微的呼吸声缓缓入耳。太静的夜，反而让人的心安宁不下来。

但是我的奉劝，淳儿仿佛一向没有听出来。有着玄凌的垂怜和我的庇护，她甚么都不怕，也不会想到去怕。

淳儿一派天真，如许口无遮拦，我急得神采都要变了。一时候世人都是惊诧，但是要堵别人的嘴，没有比这个来由更好更强大了。也幸亏只要淳儿，别人是千万不会说如许的话的。

冯淑仪亦笑，“当真呢，说实话，臣妾竟听不明白王爷和婕妤mm说的是甚么。甚么胡蝶呀庄生呀淑女呀，臣妾真是听得一塌胡涂。”

因而又把酒言欢，好不热烈。

话音未落，正吃完了糕点的淳儿拍了鼓掌道：“那是皇上喜好婕妤姐姐才赐给她的啊，天然是越贵重豪华越好。既然皇上喜好又有甚么不成以，皇上您说是不是呢？”

玄凌在人前对我用如许密切的语气，我微觉难堪，模糊感觉身后稀有道凌厉目光逼来，因而缓缓道：“取江米做酒，酒成取初开的桂花蕊，沥干露水浸酒，再插手少量蜜糖。入口绵甜，味甘而不醉人。”我以此来舒缓难堪，“制法简朴，且此酒不会伤身。王爷若喜好，可自行酿制。”

我悄悄点头。

家宴结束后嫔妃顺次散去。玄凌独宿于仪元殿中，明日月朔，等候他的是烦琐的祭天之礼和阖宫拜见太后的礼节。

恬朱紫脸上青白交集，讪讪地不晓得说甚么好。恰好淳儿还要诘问一句：“恬朱紫你说是不是？”

西窗下那一双烛火还是灿灿而明，我与玄凌曾经在此剪烛赏星。何当共剪西窗烛——我俄然想起，刚才在晚宴上与我话巴山夜雨的人，倒是玄清。

玄凌四周我耳边道：“朕何时命你送酒去慰劳诸将。”

宫女依言上前斟酒，杯是白璧无瑕的玉石，酒是清冽透辟的金黄。

贺氏欠身道：“多谢婕妤小主。酒已到，王爷分送诸将士，诸将都感激皇上与婕妤心系将士，士气大增哪。”

“是桂花酒。”玄凌说，“朕与婕妤一同采摘今秋新开的桂花，变成此酒。”

我见机目示皇后，皇后盈盈起家举杯：“臣妾领后宫诸位mm贺皇上福寿延年，江山承平长乐。”

我悄悄责怪地看了淳儿一眼，表示她不要再多说，她却不觉得意，只朝我娇俏一笑，又埋头于她的美食当中。

座下的曹婕妤俄然宁媚一笑，道：“家宴之上桂花酒清甜当然很好，但是各位王爷在坐，如果以茅台、惠泉、大曲或是西域的葡萄酒等接待天然就更好了，想必风味更浓。”言下之意，我筹办的酒怠慢了诸王与命妇，没法表现皇家应有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