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择路[第3页/共6页]
素心忙扶住皇后道:“如何会呢?皇上不是说了,悼诗送去了皇贵妃母家,也是安抚高斌在前朝辛苦。”
如懿唇边带着笑,在天子不经意的时候转头望去,深深地剜了嬿婉一眼,却在绿柳依依之畔无法地发觉,嬿婉的美,实在是凌云彻平生所没法把握的。
如懿脸上飞红,伸手作势拍了她一下,便道:“八阿哥满月了,这几日每天抱去皇后宫里存候呢。皇后总说要我们一起去,也沾沾儿孙气。等下用完早膳,我们早些畴昔吧。”
齐鲁出去,一边搭脉一边点头:“皇后娘娘又是为何动气?微臣说过,娘娘再不能忧思过虑了,不然,您伤的不但是本身,更是腹中的皇子啊。”
太后忙扶了绿筠的手起家,欣喜道:“是么?真的是皇子么?”
如懿正立着,却见前头玉妍过来,面白如玉,黛青画眉,鬓黑光净,愈衬光彩浑身,浑不似刚出月子的模样。尚未走近,如懿已闻得玉妍浑身芳香郁渥,脂粉香泽深透肌理,妍艳非常。玉妍穿戴一身耀目标玫瑰红串珠银团绣球夏衣,袖口和领口处打着密密的银线珠络,衣上满满地绣着青莲紫镶银边的玉兰花,碧海蓝镶银线花叶的大朵绣球,配着她头上闪烁烁目标缠丝点翠金饰并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钗,整小我金宝斑斓,迷离而冷傲。
嬿婉忙怯生生走上来:“奴婢在。”
如懿披了一件新制的浅妃红双丝绫旗袍,模糊的斑纹绣得繁复却不张扬,只举手投足微见斑纹起伏。发髻上亦不过两串鎏金凤衔着的珍珠步摇,在日光下闪动微粉珠光,投射在她白腻柔婉的脖颈上,倒有一种雨洗桃花的简淡嫣然。
绿筠伸脱手,接住空中偶尔落下的小水滴,似笑非笑道:“是啊。中宫有了嫡子,我们的孩子毕竟只是庶子罢了。嫡庶之差,何止是天渊之别啊。难怪老天爷都要下雨道贺呢。”
“没有没有。嘉妃比皇后娘娘晚一个月有孕,赶不上娘娘的,何况她的孩子如何和娘娘比。娘娘万安,千万不要多思伤神。”
嬿婉捂着受伤的半边脸,手臂上的衣袖广大,一分分滑落,暴露带着青紫伤痕的胳膊,她怯生生道:“那是娘娘对奴婢的厚爱。”
“樱儿?”天子皱眉,“你叫樱儿?”
惢心发觉她醒了,忙招手表示侍女们出去服侍洗漱。捧着金盆栉巾的侍女们鱼贯而入,并无一点声气。如懿摸了摸鬓边颈上,公然有些汗津津的,便道:“现在睡着这苇簟有些热,等下换成青竹玉簟吧。都过了中秋,竟然还这么热。”
一行人去得久了,皇后才缓缓沉下脸来,忧然道:“素心,皇上每到高晞月的忌辰,都要写诗记念,是不是做给本宫看的?”
如懿本也惊奇嬿婉在天子面前这般口舌聪明,见玉妍起火,便不动声色,只闲闲动摇手中的轻罗菱扇,悠然望着天涯。
如懿与绿筠哪敢担搁,从速也跟从了去,才走出宝华殿,俄然听得雷声模糊,氛围中夹带着潮湿的水汽,竟然将近下雨了。
如懿以扇障面,柔声道:“皇上,或许嘉妃是偶然的。”
天子的目光如细细透明的蚕丝,在嬿婉身上黏了半晌。进忠多么乖觉,忙笑道:“娴贵妃娘娘,主子说句不知轻重的话,这宫女儿倒有福分,长得有几分像小主年青时的模样呢。只是不管如何,却比不上娘娘端贵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