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青萍之末（十三）[第1页/共3页]

蔺常看了以后，甚为对劲。他与曾巩薇结婚多年，又有一双颇得他欢心的公主。帝后之间，不成谓不是伉俪情深。曾巩薇此次急不成耐地插手朝堂事件固然让他不满，他只是想小惩大诫以警示后宫诸人，并非去安然不顾念伉俪之情。

宋扬灵却感觉只如当胸一击。蔺常所说派往西域的步队，只是一个标记，是他从未曾见过的人。于宋扬灵而言，倒是孟昱，是几个月前还在她面前活生生的孟昱。

大理寺派人彻查枢密院，查出剥削军饷、买卖官位，勾搭将领数条大罪。枢密使被夺职放逐，大半官员遭到连累，无一不是抄家放逐。

蔺常盯着她黑沉的双眼，云淡风轻地笑了一笑。像是看懂了背后深意，却毫不在乎普通，只道：“你差当得不错，就免了你的奴籍，先做一个校书罢。”

以后，流言更甚。

这一闹，只要蔺常发话斥一个“御前失礼”，曾巩薇的皇后之位只怕难保。蔺常却只是肝火冲冲地瞪了她一眼，才沉声叮咛：“带皇后回宫！禁足凤銮宫！”

一时之间，宫中风向大变，李贤妃竟模糊有了主导后宫之势。

宋扬灵才道：“你别被流言蒙了双眼。我看陛下对皇后仍诸多顾念，不是就此情断的模样。捧贤妃是一回事，也万不成忽视了皇后。”

惊骇之下，俄然跪坐在地，涕泪横流。

站得久了，实在无聊。一双眼睛便在火线树枝上溜来溜去。

宋扬灵笑着轻拧了一下她的脸颊，道：“把你乖的。”

谢恩的人群里，米黛筠冲宋扬灵直眨眼睛。宋扬灵明白她的意义，是在夸耀那茶具讨了贤妃欢心之功，也笑起来。

最后，蔺常命令缩减枢密院范围，之前几百人的枢密院只剩下二十来人。曾经权势滔天，章一朝军政的官署现在形同虚设。

她想，后宫中人虽大部分识字，却不是饱学之士，文章必然得浅近易懂，写得高深了，引经据典也是毫无用处。再则，毕竟是针对皇后，言辞不成不太狠恶，不说为本身留条退路，就是为帝后今后好想见也得留有转圜余地。

宋扬灵的语气幽幽的：“只是想起一句话，风起于青萍之末。”

一道声音俄然在背后响起，宋扬灵一惊，忙侧过甚去，见是蔺常走了出来，她立即福礼存候。

溜完树枝，又溜到火线那处水塘上。枯萎的荷叶早已被扒光，现在只剩了光亮的就寝另有一点绿萍。

宫中光阴，悠长时仿若无边无涯，快起来又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孟昱已经走了数月。她记得，孟昱走时是暮秋。满地的枯枝落叶，道不尽萧瑟之情。而后大雪纷飞，她传闻边关更是酷寒。也不知孟昱习不风俗。现在，光秃秃的枝头上竟然已有了星星点点的绿意。

蔺常悄悄笑道：“欢乐得话都不会说了？”

她终究脱却奴籍，成为一介良民！乃至有了一个九品官位！

公然是，风起于青萍之末。

“嘻嘻，轻点，看茶……”

鉴戒了《触龙说赵太后》的写法，全篇毫无狠恶之辞，反倒是殷殷劝戒之语。字里行间尽是良苦用心。

立春刚过，天空一日比一日晴明。日阳也越来越通透，照在人身上，像在挠痒痒普通温馨合人。

那日午后，宋扬灵走出一道月洞门，伸手挡了挡遮眼的梅枝，便瞥见另一头李贤妃一行人恰好过来。她从速屈膝福礼，一向等李贤妃畴昔了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