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庙堂之高，湖之远（二）[第1页/共3页]

一起逛逛停停，走了四个月才到雁荡关。

李参将是韦明德的部属，当年随他来望楼，一留就是十数年。现在眼角纹路已深，两鬓也苍苍。他舔着嘴唇，欣喜道：“可贵将军还记得末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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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昱不管这些琐事，也不带人，单独走了开去——药材眼看告罄，他要去给婉琴多采买点。出了雁荡关，除非到望楼，再难有药店。

周婉琴摇点头，招手表示珍珠搀着本身：“我晒一晒。”这日头再毒，毕竟是故乡的日头。

珍珠悄悄掀起帘子一角，睁大了双眼朝外看，一面看，一面压不住别致地对周婉琴说：“夫人，外头好热烈。除了侍卫，还来了好多百姓，咿咿呀呀也不知在喊些甚么。”

她自小长在江淮。当年家破人亡，从江淮一起到都城，本觉得已经到了天绝顶。费了好长时候都没改过在江淮养成的风俗。一到春日，便想鲥鱼。一到春季，又想吃蟹。见惯了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风俗了软风带着湿意，将女子养得如花般柔滑。都城春夏一枯燥，她身上就起疹子。

周婉琴听了沉默。半晌垂下头去，低低地说了一句：“本日就要背井离乡了啊。”调子越来越低，最后低得像是被裙裾扫进灰尘里。

脚才刚垂下来，还没到空中。走在前头的林大娘转头瞥见了，三两步赶返来，冲珍珠嚷道：“你胆量也太大了！也敢让夫人在这毒日头底下暴晒！看将军返来，不揭了你的皮。”

问剑见自家将军半晌没说话，便道：“要不小的回了他？这韦将军也太没眼色。明显晓得我们赶了这些时候的路，必定慌乱得很，甚么了不得的大事非得这时候说！”

“将军在前头，叫人接了去了。乌央乌央一堆人来接的，当中有个穿得格外豪阔，怕是大官罢。”珍珠又咂着嘴道：“另有几个是我们汉人模样，应当就是他们说的那甚么韦将军了。”

一别十数载，本日归兮。

周婉琴只挂念孟昱：“将军呢？”

小丫环珍珠凑上前去，只闻声一句：“到哪儿了？”她轻声道：“说是叫青禾镇，镇子西边就是雁荡关。出了关，就不是我朝地界了。”

“多谢大王美意。只是家眷侍从浩繁，还得先安设一番。”

问剑就跟在孟昱马后，见这阵仗不知是何意义，一时嘀咕。只听猛的一声：“来者但是孟大将军？”

当中一条长街，打铁的、卖布的、茶寮酒坊，有些热烈气象。

再行得一段路，只见城门大开，却不见熙来攘往的人，而是两列长长的侍卫步队，皆持枪着铠甲。日光一照，晃人的眼。

问剑才不敢吱声了。

安士图这才笑着说：“候你多时了，可算把你盼来了。酒水宴席都已备好，今儿必然得为你洗尘。”

周婉琴迟缓地咽了口唾沫，舔舔嘴唇：“有些渴。”

孟昱遥眺望去，公然瞥见国王仪仗，便道一声：“有请！”说完，双腿一夹马腹，纵马驰骋。

孟昱正待回礼，蓦地间只觉面前人有些面善。又细心看了一下，不由笑道：“本来是李参将，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出关西去，便完整分开故里。

孟昱低头思考了一下。他虽多年未回望楼，但军权在握，对西域局势了若指掌。晓得这些年来，西域承平得很。怎能够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