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心死[第1页/共3页]
可大奶奶还是很信赖她们,对两人言听计从。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缓缓展开了眼睛。一双标致的秋水眸子,配上巴掌大的小脸,端得是楚楚动听,斑斓而脆弱。
怕大女人再问,弓足忙摆脱本身道:“只是您晓得,惜姑奶奶一贯不喜好我们近身奉侍,屋里的事只要兰香姐姐最清楚。”
“惜姑奶奶本日可好些了?”柔娘娟秀的眉眼间透着担忧,她面带体贴的道:“昨夜睡得可好、药可曾定时用了?”
沈惜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她故意了。”
柔娘回过神来,面上的神采早换了殷殷的体贴,并没有涓滴不耐,反而让李妈妈小声些,别惊扰了沈惜静养。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一丝风也无。炎炎骄阳炙烤着大地,热得民气烦意乱。
沈惜唇瓣阖动,又喃喃了几句,眼皮仿佛落空了支撑,缓缓的闭上。
兰香忙轻声回道:“是大女人来过了。”
送完了柔娘,好久也不见有人返来,兰香在嘲笑之余,也悄悄松了口气。
昨夜弓足图费事,任凭那人死去活来吐了一番,最后呕了血,都没去正院通报一声。故此她有些心虚的没敢昂首,抢先道:“惜姑奶奶昨夜睡得倒是安稳,药也都用了。”
“我去看看惜表姐。”柔娘蹙着眉,莲步轻移,娉娉婷婷的进了堂屋。
打头的恰是承恩伯府的大女人,柔娘。
倒不是她不肯,可本该是两人当值,如果被夫人和大女人发明少了一人,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除了兰香,柔娘分开时,房中的丫环们都纷繁送到院中。
“大奶奶,大奶奶您要甚么?跟奴婢说!”兰香凑到沈惜耳边,满面焦心。
连日来大奶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昨夜把喝的药全都吐了,还呕了黑血,几乎丧命,好轻易缓了过来。
俄然,沈惜展开了眼,望着房间里虚空的某一处,眼神空茫茫的,恍若未闻兰香的哀号。
只见沈惜面上仿佛透着宁静满足的笑容,兰香几近魂飞魄散,忙对着外头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去请大夫!”
一时候主仆都沉默了。
现在大奶奶命悬一线,那母女二人又有几分至心?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廊庑下,两人忙上前施礼道:“大女人、李妈妈。”
床榻边站着一个身着莲青色衣裙的丫环,她手中端着一个甜白瓷的小碗,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杏脸桃腮,生得模样美丽。只是她神采并欠都雅,眼圈是红红的,眼底泛着水光。
思及此,柔娘捏着帕子的手指不由攥紧,紧紧的盯着床榻上的人,目光里透出几分痛恨。
只见紫檀木雕花的拔步床上垂着雨过天青色的青罗纱帐,帐子被精美的银制镂空雕花钩子勾着。明显是六月,屋外热得几近要烧起来,床上的人却盖着厚厚的被子。
是了,本身断不能在这时候失态。
“大奶奶――”兰香见她仿佛对承恩伯府的人还是感激的,咬了咬下唇,那些话不晓得该不该说。
兰香垂下头,悄悄应了一声。
柔娘前脚才分开,兰香便把药碗放在一旁,眼中的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乃至不敢哭出声,只怕床上的人听了更加悲伤。
怪不恰当初永宁侯不顾沈惜的身份,非要娶了她为嫡妻。
绿枝面上闪过一抹踌躇。
“兰香,惜表姐本日如何了?”柔娘上前两步,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人,面上不由暴露惊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