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崇文帝驾崩[第2页/共2页]

半晌，在满宫哀哭下，崇文帝驾崩。

裴行远用尽满身力量将她拉近，药碗近在面前，谢贵妃心底蓦地刺痛，手腕抖的愈发短长。

“这不是首要启事，最底子的是我想要这天下，我也想坐上九五之尊之位，当一个让人赞誉的环球明君，因为有人曾奉告我，想要的东西需得奋力图夺，哪怕最后输的头破血流，也只是输了，不至于抱憾毕生。”

裴行远用极力量，避开层叠的宫服袖袍，握住她纤细凸起的腕骨。

裴行远笑了笑，“你想我喝吗？”

“明薇……”裴行远非常歉意道：“母后一向觉得，当年我动手暗害先帝，是因为求先帝将你赐婚于我未果，才动了杀心，乃至她恨了你半世。”

很快，床上的人没了声音，手上倏然一松，他放开的那一瞬，谢贵妃泪流满面。

只是后者是帮他，前者倒是来要他的命。

谢贵妃微微一怔。

男人半倚在明黄软枕上，昔日俊朗的容颜因着年事和病因敏捷朽迈，却和丑沾不上边，少了独坐龙椅的天威寡然，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儒雅。

裴行远脸被扇地方向一边，他已经没力量抵挡，只是勾着唇道：“人死如灯灭，朕向来不在乎这些。”

太后脸气得愈发青白，谢贵妃可贵听劝，唤了人出去扶她回宫。

这是最后一帖药，除了超量的朱砂，另有沈钰临走前给她的粉末，只需一包之数，就能悄无声气地送一人荣登极乐。

想起这些画面，谢明薇一时低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最后，他伸脱手，像是追月的人跑到天涯绝顶，晨光微熹之际，总算抓住最后一抹月色，满足喟叹，“此生到这已经充足，今后的光阴你好好保重，来世……”

建章宫规复温馨，遣退统统宫人后，裴行远微微一笑，拍了拍床畔，“过来，坐着陪我说说话。”

“我出世时在潮湿的雨季，死时选在光辉的夏季，这安排甚佳。”

等谢贵妃反应过来，凝在眼睫的水雾早已无声落下。

太后恨了他一辈子，如果气出好歹，鬼域路还同走，怕是要灵魂难安。

他却淡淡，如之前统统后妃的子嗣普通照礼封赏，并未几加存眷，却在同一年太子开蒙，亲身教骑射，指导文章，惹的合宫妒忌红眼。

积存多年的话吐出，老太太身形微颤，已经忍到极限。

可裴行远晓得，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谢贵妃递药碗的手腕微微一颤。

建章宫明黄色的金幔跟着梁顶落下，淡淡的光打在他侧脸，裴行远说：“但朕不悔怨。”

谢贵妃怔然，闻声裴行远说：“却必然要让你当上太后，将这天下统统都送到你手边。”

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手攫住，呼吸微小，哑然续道：“我立过誓，不管今后情义再难掩，此生毫不让你做皇后。”

“但娶了你，也成为我此生最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