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这江山是他的命[第2页/共2页]

湿热的血顺着她光亮的额头滚下来，流了满脸，显得有些可怖。

他淡淡地抽回击来：“你好好养着，早日来见我。”

陈阿娇额前红肿着，疼得要命，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太皇太后的准话，便咬咬牙，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把门翻开。”刘彻见两人没有让路的意义，不感觉起了火气。

阿娇身侧的几个宫女忙一窝蜂上前，七手八脚地搀扶她。

她把五脏六腑全掏给了他，却半分也没想过要他回报。

“猖獗！”刘彻瞪了他一眼，厉声斥道，“给朕将门翻开！”

她现在想想，外祖母心机通透，只怕早已看清了甚么，也早已预感到了结局。

太皇太后终究动了动，她微微展开眼睛，一双看破世态炎凉的双眸带着心疼和悲悯。

“就当作我是罢。外祖母，阿娇这辈子向来没求过人，唯这一次。”她颤抖着身子，重重地又在地上叩首下去，“外祖母，您便成全阿娇罢。”

她鼻子一酸，声音带了些颤抖：“我没甚么大碍，不过是不谨慎磕了一下。不几日便会好的。”她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神，方才勉强笑道，“你朝中政务繁忙，这几日都不要来了罢。”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伸手捂住本身堕泪的眼睛。

她只是想求一个答案，她感觉本身已经周身脱力，怕是再也撑不住了。

她头晕目炫，面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鲜血糊住了她的视野。她不觉得意地伸手将那鲜血抹去，这一抹，竟也抹的满脸都是。

陈阿娇定了心机，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狠狠地在地上叩首，像是用尽了必生的力量，生生要将这地凿出一个洞来。

当时两人虽还在暗斗，可刘彻到底忍不住，下了朝便着仓猝慌地三步并作两步往椒房殿去了。

刘彻一喜，两步上前，可那门倒是栓的死死地，如何也推不开。

太皇太后悄悄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背过身去，幽幽隧道：“阿娇，他是天子。即便你本日为他做到现在境地，他将来怕也不会念及半分。”

她明显也被阿娇满脸的血吓得不轻，厉声斥道：“还不快将娘娘搀起来！”

太皇太后微微合着眼睛，任跪在地上的宫女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捶着腿，还是半句话也不说。

太皇太后凝睇着她本来秀美绝伦的面庞，此时早已辨不出本来的模样，绢帕上血迹斑斑，她额前被撞出一个豁大的口儿，连带着面庞都扭曲起来。

陈阿娇死死地靠在门上，她额前缠着厚厚的白纱，却还是能瞧见，那额前高耸地鼓起一块来，神采也有些惨白，只是妆容却半分不减，素净逼人。

刘彻微微点头：“好。我这便去罢。”

太皇太后背着身子，她瞧不清太皇太后的神情。

她悠长紧绷着生硬地身子仿佛在一顷刻间泄尽了力量，她双膝一软，整小我重重跪在地上：“阿娇，谢外祖母。”

宫里的话向来传的最快，皇后娘娘受伤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陛下耳朵里。

“阿娇求外祖母收回成命。”

她一字一句，声声回荡在这空寂的大殿里。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可贵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