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她爱了十年的人,再不是她的了[第2页/共2页]
那一日,是她所见宫里最热烈的一日,张灯结彩,灯笼高悬,竟像是除夕普通。
他这些年垂垂成熟起来,比起之前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稚气,现在已经足以是一个傲视天下的帝王了。
“甚好!甚好!”刘彻的笑意像是要从端倪间溢出来,他从宫女手中接过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谨慎翼翼地打量了她的端倪,笑道:“眼睛和鼻子像极了夫人。”
“哦。”她应了一声,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一个格外艰巨而痛苦的决定,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那你去罢,你是女子,可太病院的人就算想极力,也是不成的。”
那太医苦着脸,跪隧道:“陛下息怒,夫人一时难产,小人等都是男人,多有不便,只能令从宫外寻稳婆来。现在恰是紧急关头,小人定经心极力。”
身侧宫女道:“娘娘不去瞧瞧?”
她摇点头,感觉身上乏力,便靠近柱子跪坐下,怠倦地在柱子上靠了靠:“再等等,再等等罢。”
她终究还是把刘彻弄丢了。
她充耳不闻,只是怔怔地望着因重怒而神采冷冽的刘彻,半晌,俄然抬起脸来,一双眸子澄明如水,像极了她当年的模样。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气势慑人。
她顿了顿,又道:“只一点,不准提是我叫你去的,晓得么?”
她游移了一下,还是渐渐地跪坐归去,低头瞧瞧本身平坦的小腹,神采有几分落寞。
她抚了抚空落落的心口,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们可有谁懂接生么?”她悄悄地问。
她怔怔地望着阿谁面庞如常的男人,那是她爱了十年的人,却再也不是她的了。
她俄然很怕天这么亮起来,因为她晓得,她撑不到拂晓时分了。
她的双脚跪的踏实而麻痹,每走一步都像是针扎似的,又麻又疼。
陈阿娇伸着脖子,她也很想看看阿谁孩子。
卫子夫出产之日,她背着宫里统统人偷偷去瞧了。固然她当时大病未愈,整小我瘦了一圈,可她还是从榻上拼了命地爬起来,带了几个宫人去瞧。
她笑了一下,笑的太用力,几乎挤出了蓄了满眼的泪:“叫你去还不快些?性命关天的大事儿,你这回能保卫夫人母子安然就是立了大功,也好有条前程。”
窗外的天气比之前又亮了一分,猩红的血顺着陈阿娇惨白的唇畔一向流下去,顺着她纤细的锁骨,流进她显得空空荡荡的衣衫里。青砖空中还是极新的,上头的血液汇成了小小的一滩,已经凝固成了深红色。
这清楚是最热烈的一日,可她却感觉更加孤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