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她和刘彻,也终究该有一个终结[第1页/共1页]
她两手空空,却也无能为力。
这是刘彻的一场局,她曾深陷此中,丢盔卸甲,到最后如砧板上任人刀殂的鱼肉。
母亲的目光微微一亮,连声道:“好,好,母亲这便去。”
她想了想,伸手握着母亲的手,笑了一下:“母亲不怕,你到底同他是血亲,他废了我,断了陈家,必能保你繁华。”
陈阿娇瞧了,也不过是鼻间泛酸,毕竟没掉下眼泪来。
“母亲。”她低低地唤了一声,跪下给馆陶大长公主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阿娇无能,让母亲忧心了。”
母亲最后握着她的手,声音颤抖:“阿娇,你再求求陛下,陈家对他有恩,他对你也能念些旧情。”
她望着母亲仓促拜别的背影,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她有力回绝。
提及此处,母亲含着泪有些忿忿隧道:“你被废后,我去了趟平阳府上,问她你究竟犯了甚么错,竟闹到要废后的境地。”
现在想想,她仿佛在这二十年里还见过他最后一回。
他不过仗着她爱他。
母亲嘲笑一声,接着道:“平阳说,陛下如本年事渐长,十年间阿娇也未给陛下诞下皇子,无子之过乃是大过,陛下想必是为此才废了阿娇罢。”
母亲攥着她的手恨恨隧道:“这是甚么话?他宠幸卫氏那贱婢,半月不登你椒房殿的门,你就算再想,又如何能给他诞下皇嗣?!荒诞!”
那也是独一的一回。
母亲仿佛是一夜之间老了,本来乌黑光芒的长发上平空添了几缕触目惊心的白,整小我看上去蕉萃而老迈,再没有她昔年抬手间翻云覆雨的风韵。
母亲到底是老了,老练再也看不懂刘彻,老练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女子,现在只能带着要求地来依托她。
她心机微微一转,刻骨寒意一齐涌上来,凉透了她自发还算安静的心,乃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冷硬地令她顺从起来。
可刘彻呢。
若说,她本来还抱着能从长门宫出去的微薄但愿,此时却再也没有了。
母亲伸手将她拉起来,含泪细细地打量着她,声音竟带了几分哭腔:“娇儿,陈家垮了。”
母亲哭着说:“这天下都是靠着陈家给他的,他现在做的如许绝,就不怕天下人嘲笑么!”
她内心微微泛酸起来,只能点头:“我传闻司马相如善于做赋,请母亲派人去买他为我做赋,献给陛下,陛下想必会转意转意罢。”
她沉默很久,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她来长门宫的第二年,母亲得了特赦,来长门宫瞧她。
她想,她和刘彻,也毕竟该有一个闭幕。
她内心重重地一震,几近站立不稳,却命着本身稳神听母亲说,刘彻放纵家中兄弟争权分财,闹到最后,只能削了封邑去以儆效尤。
她本来有些惊奇,母亲竟浑然不知,但细细想了想便明白了,巫蛊之事也算是皇家丑闻,实在不好大张旗鼓地鼓吹。
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