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我离不开容若[第2页/共2页]
赌书的体例原是我想的,听闻才女李清照同本身的夫君赵明诚经常赌书,各猜某物在某页,某行,猜中者方能先喝茶。但是啊,李才女经常因为太欢乐了,反倒将茶水泼个浑身。
我内心微微一颤,忙道:“难为惠小主垂怜,不敢以靠近自居。”
我笑了笑:“当真么?莫非忘了我婆婆了?”
我浑身冰冷,难以思虑,唯有一颗心跳的沉痛而生硬。
我寂然瘫坐在地上。
容若平常不来,颜氏便风风火火地来了,将我服侍的妥妥当帖,乃至于厥后我身边惯常贴身服侍的丫环都没处动手,私底下冲我抱怨:“奴婢跟着大奶奶也有一两年了,现在倒感觉像个吃白饭的,都不敢领月钱了。”
说到此处,我呷了口茶,一目睹到小鱼不无恋慕的模样:“真好啊。沈姐姐,待你足月,顺利生下孩子,这日子便是美满了。后院敦睦,夫君待你又好。”
直到那觉罗氏起家拜别,侍女将我搀起来,我才蜷到炕上,再无半点心机。
“他是我怀胎十月生的孩子!我比你更心疼他!”觉罗氏神采已然沉冷到了极处,“你这是在害他!”
我肚子绷的紧紧的,却还是俯身下去,诚惶诚恐:“绾衣不敢。”
提及觉罗氏,我至今对她仿佛也没法放心。
“如此博闻强记,哪儿愁不金榜落款?”我半是抱怨,半是欢乐。
觉罗氏眸色微微一凛:“我倒不晓得我们纳兰家的媳妇儿这般贤惠。竟要拿着我们阖府的性命做赌?”
一盏热茶在我面前轰然炸开,碎声四起。
她的话虽浅,却仿佛已经看破我的心底,句句诛心。这便是觉罗氏的短长之处了,不是么?
“我离不开容若。”
“额娘行行好罢。”我已慌乱惊骇到极处,一头接一头地磕下去,似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了:“额娘行行好罢。”
他笑吟吟地握了我的手,搁在贰心口上:“不怕,我护着你。”
我有身六个月的时候,已经被容若娇惯地每日躺在临窗的炕上,等着他从书房返来陪我赌书玩儿。
我有些有力地点头:“不是的,额娘。容若已应了我,若我生了男孩儿,便同我定三世之约。”
觉罗氏接着道:“容若你自不必担忧。瓜尔佳氏出身一等公家,出身如此,可贵操行端方,贵而不矜。倾慕容若之心毫不在你之下,必然将你的孩子视如己出。”
我内心一滞,如许的关头处,我竟也听懂了。
觉罗氏也是口干舌燥了,涂着通红丹蔻的手指覆在茶杯盖上,在茶杯边沿磕了磕那茶水里头的碎末渣子,缓缓呷了一口,不动声色隧道:“孩子生下来,你且放心。这是我们纳兰家的孩子,天然是打心眼儿里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