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强抢[第1页/共3页]
“夫人乘船分开的,说是七八日才气返来,也没说去了那里。”坐在不远处的一名姐妹苦笑连连:“何况夫人在应天府的名声清脆,却不见得能镇得住都城里来的大官,我看月娘这回是躲不掉了。”
月娘先是看她一眼,后转头对着在场的姐妹们问了一句话:“我若逃了,留下你们该如何办?”
启事是明天早晨,知府大人在幽兰馆包场子,接待都城来的客人。月娘被请出来见客,刚弹了一曲琵琶,那京里来的“曹大人”惊为天人,张口就向宋知府要人,非要给月娘赎身,带归去做小妾。
白日里的秦淮河边略显冷僻,幽兰馆门前无车无马,吴茱儿起先没有多心,她将驴子拴在路边的树上,挑着担子进了门,却嗅见不对。大厅里一群姐妹们站的站,坐的坐,一个个愁眉苦脸,换扫四周,竟连一个客人都看不见。
她这时候如果怕事,就是个孬种。
不等她们答复,便自说下去:“我不见了,姓曹的必然会发怒,再拿你们出气,说不定从你们当中寻一个替我,抢归去作践,你们如何是好。”
昔日买卖也没这么好做,吴茱儿心想这回大抵是她一小我出门,没了吴老爹在中间,城里人瞧她孤零零的不幸,便多些照顾,加上她嘴甜肯夸人,逢人便笑,可不就招了财。
她算了算身上的银钱,撤除本金足足赚了一两不足,回籍再把珠子送去给典史太太,还能再得二百个铜子儿的赏钱,这还没算她捎回籍里的特产,满打满算,能有二两银子的出息,可把她给乐坏了。
傍晚回到下处,她将身上赚来的银钱又盘点了一回,挨着枕头就睡了。
吴茱儿在江宁县游走了几日,挑着一根扁担,凌晨走街串巷,上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呼喊,晌午就到酒楼和茶社门前闲逛,到了傍晚就去阛阓上,趁着人家收摊,淘换一些代价便宜的小玩意儿,补满了货担,再回到下处歇一早晨。
酒楼和堆栈她是住不起的,幸亏吴老爹城里有熟悉的老主顾,能给她腾出一间屋子落脚,一文钱不收她的,转头带了句容县的特产当作谢礼便是。
红袖闷着脸,不情不肯地走畴昔:“走吧,我送你。”
“月娘。”吴茱儿站起来喊了一声,她有阵子没瞧见月娘了,人比上回更美了。难怪阿谁曹大人一见她就想把人抢归去,换成她是个男人,必然也会被月娘迷住,呸呸呸,瞎想甚么呢。
......
正在炉火上敲敲打打的匠人扭头看她一眼,见是个小货郎便笑了,腾脱手来拿了条案上的红皮弹弓给她,说道:“小子眼尖,这弓叉是我在一棵老榆木上千挑万选出来的,顶顶健壮,搭了韧韧的牛皮兜子,包管没有裂口,准头更不消说了。原是我弄给儿子耍的,家里婆娘怕他伤着眼睛,倒骂我一通。你若喜好,八十文钱尽管拿去,我再送你一袋儿磨好的卵石子。”
次日,吴茱儿趁早出了城,牵着驴子直奔幽兰馆。
荷包鼓起来,她的心机也活了,揣摩着备一份谢礼,回籍之前跑一趟幽兰馆,报答了红袖的仗义。吴茱儿边走边想,咬了一大口野桃子,鼓着腮帮子左顾右盼,内心直忧愁,走遍集市都没寻着甚么好东西,十文八文的那里拿得脱手,贵的她又买不起。
目睹事情有了转机,红袖露了笑容,迫不及待地往前面跑:“我去奉告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