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兔死狐悲[第1页/共2页]

月娘有所顿悟，苦涩道：“你说的不错，假定语妍是那只兔子，那我们就是狐狸。”一样是要任人宰割，以是才有兔死狐悲之感。

这三个字让她刹时记起一场不堪回顾的回想。当年她爹爹开罪，就是一群锦衣卫上门抓的人，她的奶娘拉着她想要从后门逃窜，却被一个头戴帽盔身穿圆领甲的锦衣卫头子一刀刺穿了胸膛，带着热气的鲜血溅了她一身。

心琪一句话兜了语妍的老底，她们两个都是宋知府送给曹寺人的人，不说知根知底，进园子之前叫甚么花名，总该晓得。

“太祖天子建国以后，为了查办赃官贪吏，将拱卫司改置锦衣卫，卖力监听天下。作为圣上的耳目，锦衣卫上听皇命，下达九州，卫所养兵上万。即便是一州知府，见了锦衣卫也要谦逊三分，恐怕获咎了他们，无缘无端就丢了乌纱帽。”

“月娘？”

月娘在树下来回走了几步，她倒是不担忧语妍的安危，而是回想语妍当时的模样，总感觉明天这事儿透着几分古怪。

“没事，你去帮我倒一杯茶来。”

吴茱儿悄悄点头，小声嘟囔：“我才没那么烂好人，语妍不喜好我，我晓得呢，可她毕竟和我们在一个屋檐底下住了几日，瞥见她出事，我怕下一回就轮到我了。我就是觉着，本日是她出事，倘若我们都不睬会她死活，那下一回轮到我们出事，又有谁替我们焦急呢。”

吴茱儿见她感喟，羞怯道：“哪有，都是我阿爷说的，我记在内心罢了。”

只要月娘最为淡定，她侧身看了语妍一眼，因为离得近，能够清清楚楚看到她扭曲的神情，像是惊骇，又像是在强忍着甚么。

后院儿俄然闯出去一伙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腰间挎着刀，叫她一时惊骇，想也没想就把语妍卖了。

她另有一句话藏着没说：现在东厂大权在握，锦衣卫早就并入此中，沦为喽啰，效鹰犬之力。

他们一走，院儿里先是死静一片，心琪最早哭出声儿来，一口一句“都是我不好。”

“我不怕奉告你们，这里是都城来的曹公公下处，你们可获咎不起！”

心琪哭的民气烦，月娘按了按额头，低声怒斥：“别哭了，方才你指认她时，怎不见心软。”

“那就要问她本身了。”月娘漠不关己。她本来就感觉语妍这丫头身上藏着古怪，心中不喜。

“枉我饱读诗书，却远不如你明理。”

“婢子、婢子那是太惊骇了，不谨慎说了实话。”心琪非常心虚，缩头缩脑恐怕月娘见怪她。

月娘尚且平静，看了看心琪不顶用，就对吴茱儿道：“你去前院找一找六福，如何放了这些人闯出去，连个拦的都没有？”

“我阿爷说过，如果哪天兔子死了，狐狸还要掉两滴眼泪呢，因为惊骇下一回死在猎人手中的就是它。以是我见着语妍不利，不会幸灾乐祸。”

“锦衣卫。”月娘神采蓦地一变，胃里一阵作呕，十指捉紧了袖口。

听到她虚张阵容地喊叫，岳东莱这才起兴瞄了她一眼，有个冰肌玉骨的才子在前，这类清粥小菜，一点都不起眼。

月娘懒得听她抵赖，抱着琵琶回房去了。

吴茱儿手上一松劲儿，语妍就被人拖走了，月娘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眼睁睁看着语妍被人带到那名长相斯文漂亮，说话却放肆放肆的年青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