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下流坯子[第3页/共4页]

提及来，倒真不怪吴茱儿眼瞎求到他们头上，她是在外头跑了两年没错，但是她见过了贩子中的恶棍，却没见过这官宅里出来的小人，哪儿晓得他们暗中藏奸呢。

吴茱儿抹了一把眼泪，拉着她到门外头问话。

太史擎听她说了两句正理，竟然没法儿辩驳，心中气结，甩袖而去。

吴茱儿倒是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地任他们拿去了，不想她有这等宇量，倒让或人高看她一眼。

吴茱儿听他们越说越骇人，怕地浑身颤抖，抓紧了王婆子的手，磕磕绊绊道：“不可不可，我们这就去县衙，不等明天了。”

吴茱儿此时六神无主，瞥见他俩就像是瞥见了救星，松开芳丫，上前一把抓住了王婆子的胳膊，哭声道：“王大娘，甲大哥，你们救拯救吧！我阿爷让官府抓去了，求你们行行好，跟我走一趟，到县衙就说你们是知府大人家里出来的，好让他们放了我阿爷，行不可？”

“吴小娘，吴小娘！”门别传来一阵喊叫，落在背面的甲二和王婆子摸到了吴茱儿家门口，冲着挡门的太史擎奉迎地笑了笑，一前一后挤了出来。

芳丫吸吸鼻涕也想哭，跟在她身后小声哽咽道：“茱儿姐，你如何才回家，阿爷喝采人抓去了，婆婆病的下不来床，不吃不喝好几天了。”

（小剧院——

太史擎亲眼瞧着吴茱儿被人骗得团团转，气的是牙痒痒，暗骂这丫头不长眼，幸亏他特地换了一身衣裳，她放着他这个“相公”不求，倒去求那两个下九流的骗子！

吴茱儿顾不上解释，挣开她回身钻进了屋里，扑到床前。一屋子的苦药味儿，又腥又臭，吴婆婆就那么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面如黄纸皱巴巴，瘦成一把骨头样，闭着眼睛不知是昏是睡。

小院儿一角的灶房门口蹲着个肥大的女孩儿，手里拿着把葵扇正在煎药，恰是间壁的芳丫头，吴茱儿临走前请她盯着吴婆婆吃药的。

王婆子隐晦地向甲二使了个眼色，甲二从速上前一步接话：“如果现在回一趟应天府去搬救兵，早就门禁了，那得等明天赋气赶过来。但是这一夜畴昔，谁晓得你爷爷在牢里如何，是不是挨了板子？万一就差这一早晨扛不住了，人没了，那不得把肠子悔青了。”

“哎哟喂，家里这是出甚么事了，哭成这模样？”王婆子一声怪叫。

吴茱儿这下哪有不明白的，她是一时急胡涂了，忘了身上还揣着一千两银票子，经她这么一提示，毫不踌躇就上了钩——

吴茱儿张张嘴，想唤一声阿婆，但是摸到吴婆婆皮包骨头的手腕，泪珠子先滚下来。

“是这么个理儿，”王婆子握着她手背拍了拍，故作踌躇道：“另有一个别例，你甲二哥同我倒是能扯着皋比帮你到县衙去说讨情，但是天高天子远，就算我们是知府大人家里的主子，到这里谁认得我们的脸呢？恐怕县老爷的面儿都见不着，就把我们给轰走了。你说是也不是？”

吴茱儿闷着声：“他们都是官家奴婢，卖身契和路引子都没有，拿着钱能跑到哪儿去。我既然恳求人家，便是信了他们能救人，如果不信，何必恳求人家。”

两个下贱坯子，胆敢坏我的事，等我救了人，转头再清算你们。

吴茱儿摇点头，又点点头：“要能用我换阿爷安然，我一百个情愿，就怕官府抓了我，还不肯放我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