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娼子[第3页/共3页]

柳风怜斜他一眼，懒得计算他弄坏的料子，打着扇子坐下了，猎奇问道：“刚才到底是哪家，瞧着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江宁有几家姓任的？”

她本想着，再大的主子也骑不到主子头上，打两下嘴就揭畴昔了，谁知话说出口，这丫环还是傻愣着，一点忠心护主的意义都没有。

月娘没理睬她，上了肩舆，就说要归去，吴茱儿瞧出她表情不好，催着轿夫掉了头，原路往回走。心琪和语妍都闷不吭声地跟在背面。

柳风怜恍然大悟，本来是要送进宫去的。不由地发笑，半真半假地开打趣：“那我方才可获咎了朱紫，没准这位将来做了娘娘呢。”

柳风怜莫名其妙地转头看着她们主仆四人跑没了影儿，啐了一口，笑骂道：“那家娘子是个哑巴不成，一句话不会说，我还能吃人？”

“啧啧啧，”柳风怜摇点头，“看模样她是不平气了，也罢，那就请你家娘子过来给我作个揖，赔个罪吧。”

吴茱儿瞧着都替语妍捏一把盗汗，再没有背后说人好话，扭头发明人就在背后难堪的了。

掌柜的却摇点头，习觉得常道：“这节骨眼上，跑到江宁来的小娘子，不过是往一个去处。”他手指了指头顶上。

“到院子里跪着。”

掌柜的凑上来道：“不是个哑巴，会说话呢。”

吴茱儿打水返来，就瞥见她们拧成一股麻花，月娘就悄悄地立在门边上，看着她们抓头发打脸，清丽的容颜仿佛江南六月时的烟雨，覆盖着一层迷蒙的暗澹。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柳风怜眼中潋滟波光摇摆不断，如有所思地拿扇子遮住了半张面孔。

语妍猛地抬开端来，恼羞成怒地盯着她。攥着拳头，咬着牙，就是不说一句软话。

她很快就闻声了语妍和心琪两个丫环嘴里吵吵甚么，神采当即也是一变，内心涌起一阵肝火，挡都挡不住。她端着满满一大盆凉水大步上前，朝着语妍头顶上泼了畴昔，一下子就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心琪还好，只湿了一半。

月娘坐着没动，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柳风怜，她们并称秦淮三绝，她擅琵琶，柳氏擅琴，只不过一个在教坊司仕进妓，一个在幽兰馆当清倌人，道是井水不犯河水，却也了解一场。她不肯意在这儿被柳风怜认出来，所幸她戴着帷帽，只要不出声，躲畴昔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