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受困[第2页/共3页]

且不说吴茱儿关在这边享福，那厢月娘一宿没合眼，比及天亮，便翻开门，又要见“曹大人”。

月娘闻言，方知今晚逃过一劫，提着的心却没放下，又探听道：“同我一起进府的那小我呢？”

这回换做曹寺人傻眼儿，一脸看傻子似的神采看着她，问：“你说甚？”

月娘抬起一只纤纤素手，低头看着染得粉嫩的指甲，仍旧嘲笑：“你当我脑袋里也长草了么，我这等出身，送进宫服侍万岁，那是欺君之罪，一旦被人看破，唯有死路一条。我甘心待在秦淮河被骗我的花魁娘子，好过将脑袋拴在裤腰上去享你那繁华繁华。”

他倒没忙着调|教月娘，人已到手了，他就不慌不忙起来。转头回了上房，招来两个十来岁儿的粉头，坐在天井里陪酒，别当宦官没了那条根就连色心也没了，越是缺零少件儿的，越是贪想。何况这曹寺人有个趣好，专爱狎玩小丫头，花腔百出，疯起来乃至玩出过性命，却死性不改。

曹寺人不慌不忙吃过早茶，又拿燕窝漱了一回嘴，起家道：“走吧，瞅瞅去，这一名没准儿将来还是我们的主子呢。”

曹寺人这会儿正搂着两个光溜溜的粉头打鼾呢，谁敢扰了他清梦，直到日上三竿，他本身酒醒，刚才喊人来问：“那蜜斯昨早晨闹腾了吗？”

嘴上这么说，贰内心是一点不在乎将来谢月娘得了宠找他秋后算账，毕竟有她出身这么大个把柄捏在他手里，他怕甚，巴不得她能在宫里混出个模样呢。

月娘毫偶然理筹办，听他这句话说完，愕在当场，还觉得是耳朵出了弊端。他刚才说甚么，进宫服侍万岁！？

月娘听他词儿都用不对，忍着没吱声，晓得他另有下文。似他这般狗官，与他为妻都是热诚，何况是做妾呢。

“先要恭喜蜜斯，”曹寺人捡着好听地说：“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曹寺人将人带到江宁城中别馆，谢月娘送去了后院配房，吴茱儿则丢进柴房关着。

“外头有人吗？”她实在忍不住，出声喊人。真要渴死她，还不如被人丢进河里喂鱼呢。

隔了一夜，月娘再见到曹寺人，要比明天安静很多。

“你大费周章将我赎返来，欲要如何安设？”月娘想好了，先同这姓曹的虚以委蛇。

吴茱儿乖乖地点头，看那仆人退出去重新锁上门，她这才活动起两条灌了铅的手臂，五官挤到一起。等她缓过了麻劲儿，就扑到水桶边上，埋头痛饮，喝饱了肚子，这下可算是活了过来。

“曹爷回房歇息了，蜜斯请回室内，渴了饿了尽管喊人。”守门的两个婆娘被上头交代过，要谨慎服侍她，只不能放她出屋子。

应天府的门禁和宵禁对曹寺人来讲划一虚设，宋孝辉借给他一块腰牌，城门保卫了牌子不管多晚都要开门放行，如果撞见城内巡查的兵士就更不消担忧了，东厂番子那一身衣裳，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就算瞥见他们手上绑着个大活人，也不敢上前多管闲事。

“有人吗――快来人啊，拯救！”她不得不趁现在另有力量，扯着喉咙大喊大呼了一阵，喊着喊着就破了音，叫出来的声音跟瞎拉的三弦儿似的，谁闻声谁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