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细雨润物去无声[第1页/共3页]

子衿院内种了半院青竹，春雨霏霏滴落其间，令得沙沙有声，加这一曲缓缓而来的琴音，添得几分幽幽古情。

“缓儿三日前交来的那份功课甚好，明显已将八卦阵图精华实在体味了。”陈彻对这弟子委实对劲，“如有一日用于实况，还须多方考虑，莫似为师之前那般一味拘泥于书中所授。”

容缓琴罢歌歇，起家：“三位先生，门生另有一些功课未完，先行辞职。”

又是雨日。

本日，她身穿一袭雪色深衣，除袖口、襟绣隐见些许翠色竹叶，周身高低不见任何金饰，却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好似从画中走来。

南奉方深知这位老友的刚强，偶然为了这事掀起一场辩论，遂一笑置之。

一首琴曲罢了？这但是拜别之声。那孩子做事向来未曾无的放矢，今儿冒着细雨赶来，为他们操琴唱歌，莫非只是为了给三个老头子尽一尽弟子的孝心？

这一日，容华只聘请了几位靠近之人参与，三位先生，隔壁的婶母，及族中的几位长辈。叶艾作为容缓老友，天然也收到了请柬。

随在容缓身后的兰慧将手中食盒放下，取出四碟小菜，一盘新切鲜果，摆放在三人间的竹案之上。

宴会设在芝兰轩内。

叔夫人将她扶起挽退席座，在她耳边悄声道：“这簪子是城主专为你打制，打成你最爱的栀子花腔式，端的是用了心机的。”

“身边有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儿家相伴，眼中还看获得他女子么？”南奉言道。

兰慧深知这小姑奶奶的脾气，催也无用，也便将全部心机用在了服饰的遴选上——

自从姐姐离世，容缓着衣便尽是素色，本日也是一身米白深衣。按平州女子成年前的民风，满头发丝仅打了一个双环髻披于脑后，一根素钗斜挺鬓角，皓颈苗条，柳腰藐小，整人却不再骨瘦伶仃，恰是纤秾合度。她长大了。坐在容缓劈面的叶艾，身上的鹅黄春衫在霞光中明丽飞扬，一如其夙来气势。

许是老天爷赏光，本日也是阴沉气候，连下了数日的春雨一夜间仿佛从未曾到临这方大地。在一轮红日的照拂下，府内仆人、丫环、厨娘、杂役尽皆出动，一早开端便为中午的家宴奔波筹划。

两人坐在一处，多是叶艾说，容缓听，每成心趣横生处，叶艾笑声朗朗，容缓笑意粲粲，两人之间，不管神采还是氛围，皆见由衷。不过，这一静一动两人，晓不晓得她们在平城民气中该是如何的水火不容？

南奉言最擅兵法计谋，这两年来对容缓也是倾囊而授。在他看来，容缓在这方面的资质远胜别的，而在她向本身行拜师礼之前，便已受过最好的教诲。可惜造物弄人，那位远嫁他乡的容奢若非长女而是长男，必能创下一番基业，要么是驰骋疆场的战神，要么是搅弄风云的枭雄，实在教人嘘唏。但，面前的这个弟子也非男儿，她的将来又将是如何风景？

子衿院内，正厅廊下，方之青一手操琴，一手执棋，合法自娱自乐的当儿，陈、南两位来访，各执一壶清酒。三人对雨小酌，赋诗怡情，好生欣喜。

三人看着那道已然长成的少女身影渐远，不由得齐声一叹。

他对本身天然是好的，好到不必再好。

容缓亦笑：“是先生教得好。”

“一首琴曲罢了，有何希奇？”南奉言不解。

初中午分，容缓如时现身，身着水蓝衣裙，面上淡施脂粉，一根蓝色缎带束挽青丝，满身尽是好久未曾有过的新奇色彩。叔夫人作为族中长辈，持梳将她满头青丝绾于头顶，将一只栀子花形的玉簪贯入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