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春夜生凉[第1页/共4页]
见他问安过后,只是一味垂首静待,不知为何周元笙便感觉他好似有些害怕本身,又好似有些拘束的好笑,便直入主题道,“王爷今早仓促去了大营,但是为营中出了甚么事?宋长史如果晓得,烦请奉告。”
周元笙晓得历朝历代皆免不了这些天灾,心中叹了几叹,复问道,“那也并不与王爷相干,安设哀鸿也该是由北平布政司的事。”
宋蕴山微微点头道,“是,王妃所言甚是。只是王妃有所不知,凡遇大灾过后,常常便是流寇四起之时。迩来一伙盗寇在冀州一代横行,经常假扮流民混进城中滋扰劫夺百姓,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冀州府一时竟拿他们不着,现在这伙人更有惊扰北平府之势。北平布政使徐大人是以知会王爷,倒不是想请王爷派兵剿灭,而是请王爷一道为北平府加强布放,并上书请朝廷加派赋税安抚哀鸿。”
周元笙收起一脸的不屑,转顾惶惑然站立一旁的玉眉,这才温声道,“都散了罢,卓姨娘也早些归去,此际另有些寒凉,我转头会叫人去你房里,再添些炭火。”
玉眉仓猝欠身谢恩,才由丫头陪着一径去了。满室只剩下周元笙并跟前奉侍之人,彩鸳便将那金冠往面前桌上一掼,恨声道,“可有她显摆的了,凭白送了这个来,又做出那等浮滑模样,还不是为叫我们瞧瞧她家世权贵,财大气粗,有好娘家撑腰!”
他眼底的暖和是货真价实的,看得周元笙心口一热,半晌点头道,“晓得了,多谢你想着。”她含笑躺了下来,将身子朝他靠了靠,接着道,“我刚好有事同你筹议,正和你本日出门措置的事相干,你且听听,我们再做筹算。”
彩鸳公然转口问道,“您指甚么端庄事?”周元笙淡笑道,“你去前头看看,梁总管或是宋长史,不拘这会子他二人谁得空,且传了来见我,我有话问他们。”
“哦,本来你是来换衣裳的,何用这么大费周章,还不悄没生息的换了走开,又巴巴地来招惹我做甚么?”周元笙笑着推了推他,却被他一把将手握住,只听他低低道,“你本日还没过够嘴瘾,又要挖苦我多少才肯罢休?”
彩鸳忙点头应下,仓促去了。未几时已带了人出去,倒是那等闲并不常见的长史宋蕴山。
彩鸳见她紧紧抱动手中袖炉,忙问道,“您但是觉着冷?我再把外头薰笼搬出去好了。”因抱怨道,“今儿夙起还晓得让人去给姨娘多送些炭火,如何倒把自个儿的用度给停了,也不知是甚么意义,莫非您只要做下了病,才好和那院的人争上一争不成?”
猜想着李锡琮心中所想,周元笙一颗心也安然下来,便闲话两句打发了宋蕴山。她心下略做迟疑已是计上心来,不免缓缓扬起唇角,却未曾重视到宋蕴山临去时那一记缓慢的谛视,和他眼中仓促闪过的一线羞馁之色。
彩鸳不懂这话,不觉得然道,“她不幸?哼,照如许下去,都快椒房专宠了。您也该长点心了,哪能由着她这么闹,王爷才返来,她就几次三番的叫人公开去找,成甚么模样,说句不好听的,倒像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可不恰是嫁过来三年也没见过男人么。”
听到此处,周元笙亦心下了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天然也不小,只是不敷以让李锡琮大朝晨便吃紧出府,那么也就只要一个来由――他是为遁藏如刚才那般妻妾相逢,针尖对麦芒的场景。想到此处,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本来他李锡琮也有怕费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