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回 暗示[第1页/共3页]
我被关在一处偏房当中,听着窗外模糊传来的喊杀之声,以及回廊里交来回回跑过的短促脚步,表情亦没法安静。
我将云雀络子夹在那本庄子的某一页当中,叮嘱芙蕖尽快将它交到太子手上。
提及家仇遗恨,潘公子变得猖獗:“朱棣,将我宁王一脉踩进了泥土里!我父宁王朱权,当年跃马横刀何其英姿,现在却只能修道炼丹,不敢有半分志气!便是如此,朱棣还不放心,将我囚禁于帝都整整五年!若非我韬光养晦摆布逢源,你觉得我这个阶下囚还能活到本日?!”
“恩将仇报的是你!太子殿下待你亦兄亦友,对你恩深意重,你竟全然不顾手足之情,这般操纵于他……朱盘烒,你知己安在?”
她话音未落,老羽士已自顾自地抓起天子的手腕子把了评脉,又将他眼皮翻了翻,啧啧点头:“若没有解毒之物,撑不过今晚了。”
我自知对处于癫狂的他,苦劝已是无用,却终忍不住说一句:“潘公子,向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苦海无涯,转头是岸。”
潘公子被我诘责得愣了斯须,忽而仰天大笑:“手足之情?你觉得,生于天家,自幼在排挤算计中长大的皇室中人,谁还会在乎那好笑的父子、兄弟、手足之情?!
“那孝子行伍出身,只怕炽儿他……”徐皇后担忧地望着甜睡的皇上,“若陛下健在……”
“你便当用解乾,假装偶然地将一些蛛丝马迹透露在我面前,再操纵我的猎奇心,让我参与各种迷案,行你不便出面行之事,实现你让太子与二皇子二虎相斗的目标。你煞费苦心、处心积虑地做了这些,恰好我、太子和二皇子,这三个被你玩弄于鼓掌当中的人,还要对你感激涕零,公然是一石数鸟的好算计!”
我父宁王,本来一心镇守边关与世无争,却被燕王朱棣勒迫起兵靖难。当时,朱棣何其信誓旦旦,说事成以后,与我父平分天下!但是,待他座上龙椅,不但平分天下只字不提,还对我父各式顾忌,罢其兵权,吞其朵颜三卫,从北境千里放逐至江西!”
但是在我看来,潘公子的谋反尚完善一个关头性前提:兵权。
手握重兵,才有造反逼宫的本钱。靖难之役后,宁王一脉兵权尽失,宁王世子被囚于金陵整整五年。手中无一兵一卒,他那里来造反的勇气?
真正可骇的,是暗藏在二皇子以后的潘公子。
“啊?”
我只是不肯信赖,阿谁曾让我有一刹时怦然心动的翩翩公子,阿谁让我信赖恋慕如兄长的人,会藏着一颗不该有的野心。
我不由劝道,“娘娘不必如此悲伤自责,幸而太子殿下早有防备,必不会让二殿下得逞。”
我俄然有些光荣,方才在思齐殿中做的最后一件事。
紫烟,也是他的人。
“朱棣对我父不仁,便休怪我对他儿子不义!我本日要做的,是将本该属于我宁王一脉的东西,亲手夺返来!”
而彼时卖力帮我打扫书房的,恰是方才招聘上班的小螃蟹。
我模糊抓住些关窍,“师父的意义是?”
这,就是独一的能够。
宿世,神探夏洛克当中有句至理名言:当统统的不成能皆被解除,只剩下的一种能够,不管多么匪夷所思令人不肯信赖,它都只能是本相。
“一日为师,毕生为父,您可不带忏悔的!”我干脆撒个娇,“再说了,您门徒除了会惹事,还会做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