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回 问斩[第1页/共3页]

我深吸一口气，撑着摇摇欲坠的身材，将他另一只手捧在掌心，贴着我尽是泪痕的脸颊，“我就那么等闲地信了你，觉得能平生一世一双人，岂料你转眼便放手弃我而去，阴阳两隔，好……”

天子本有几分不信，然跟着当事人：扮作云谣的紫烟上场，绘声绘色地论述当日在妙音阁，太子如何抢了头彩，又与燕爷等人大打脱手，乃至将其带至白园服侍数日，说得真逼真切证据确实，太子竟无言以辩。

“你若知他对你的密意，就应一心一意待他，又何必去招惹殿下？！若非因为你，狼兄又如何能与殿下反目？！”

我便如同在梦境中普通，拼劲尽力地向前跑着，任由凛冽的北风夹着雪花灌入口鼻，将心肺都刺得生疼。

我去了月下的勺湖双亭，去了漫天炊火中的秦淮河边，去了夕照余晖下的船头，去了淮安盐栈，去了三千营……

此语一出，满朝皆惊。

“我不！！！”我极力大呼。

恰好被人一把拉了起来，半搀半扯地拉着，跌跌撞撞地走向那我不肯靠近的处所。

我低声喃喃，微抬眼，见危月燕及一众监斩官刽子手，皆在不远处望着我，却无人转动。

我摇摇摆晃地起家，“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鬼域路上，你劈面给我说个明白……”

“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处所。”他一双凤眸透着血丝，却凝着和顺，“大明朝、秦朗，不过是你的一场梦罢了。”

恍若隔世……我的手一颤。

“心月，”瘦子终看不下去我状如疯魔的模样，伸手拉了我一把，“行刺太子，罪同谋逆，便是我故意饶他不死，大理寺也饶他不得。”

我如同一只孤魂野鬼般，寻寻觅觅，却终寻不到我想要找的身影。

说罢，早已支撑不住的我，仰天喷出一口热血，面前一黑，昏了畴昔。

“啊？”危月燕一时语塞。

“念在奎木狼跟从孤多年的份上，”瘦子无法回身，不再看他，亦不再看我，“留他个全尸罢！”

面对咄咄逼人的危月燕，我打心底提不起半分回嘴的力量，干脆垂了眼眸，用沙哑如老妪的声音道：“你本日如果为发兵问罪而来，费事帮个忙，一刀杀了我。”

而我，并不在乎这些。

囚我高堂，夺我至爱……我心中一阵惶恐：“秦朗你在说甚么？！”

我很想就此睡去，任由一场大雪将我安葬，今后了无牵挂、再无悲喜。

混蛋，你都要死了……

公然，童话里都是哄人的。

任由我各式要求，秦朗却不过深深望我一眼，低下头去一声不出。

一起跌跌撞撞，脑筋中只剩下本身心跳的声音，极快极快，恰好脑海中一片空缺。

当午门前的断头台终在面前，我早已不堪重负的双腿，再承载不了一颗火急的心，脚下一滑，将我放倒在地。

俯仰之间，我余光瞥见秦朗颤抖的手，深深抓进了泥土里。

我狐疑本身还是在梦中：这是我家，我的房间，而危月燕，实在不该呈现在我的房间里。

我方明白：这才是紫烟抓我引瘦子来的目标，能刺杀之最好，即便不能胜利，也迟延了瘦子出城迎驾的时候。

我颤抖地伸脱手去，抚过他刀刻斧凿般的脸颊，理着他有些混乱疏松的衣衿。

他只是那样神采安静地躺着，若非他胸前那一片殷红，我模糊感觉，他只是太累了，睡了畴昔，一个吻就能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