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回 远走[第2页/共3页]

“是谁？让你干了这偷梁换柱的活动？”

此人早已哭得满脸涕泪交换，“是……宫里的纪公公，他说，只要我按他的叮咛，将案首的试卷更调一番，他便以五十两金子相赠！当时我正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是……”

我只是闭了眼，任由夺眶而出的眼泪湿了我的脸颊，湿了他的衣衿。

“试想，一个贡院的小小执事，职位低下支出微薄，何德何能用得起东宫御供的香料？加上他宦官的边幅，其背景也就不难推断了。”

我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向不远处的墙后递去一个眼神，便见一条身影一闪而没。

然不久前，这厮俄然起家，不但有宫中故交前来看望，以高贵的贡香赠之，且不测得了一大笔银钱，这从他一下子还清了赌场经年的债务，且豪赌挥金如土的风格，便可见一斑。”

“好。”我还是定定地望着那锁，俄然转过甚来，盯了他一双如水的凤眸，“秦朗，你可想过退隐江湖？”

他眼角划过一丝惊奇：“为何？”

“我也要归去处殿下复命，晚些再去看你。”

做过多少推断、思疑过多少人、走过多少弯路，本来这玄机，不过就在这最后一环，在一个戋戋小执事的身上！

我一边说着，眼神却顺着他一张骇然的脸向下瞟去，落在他腰间的荷包之上：“而跟从你一起，始终缭绕四周如有似无的香气，以及你不谨慎跌落荷包暴露的散香，更证了然你宦官的身份。”

不顾他大呼饶命，恼羞成怒的我早一把抢过秦朗手里的短刀，卯足了力量向他小腿上扎去，“这一刀，是你向案首冷嘉树赔罪的！”

“我的意义是，不再当锦衣卫，不再理睬天家的是是非非，一身萧洒，浪迹天涯去。”

“嗯。”我垂了眼眸轻道，“你呢？”

他话未说完，已被女人我一脚踹在胸口上，卒然倒地。

我靠近了他的耳朵，阴惨惨道：“那张，会试案首的卷子。”

“你们，都晓得了……”吴六颤抖着发紫的嘴唇喃喃道。

见他一副丧门犬般惶然的模样，裤裆下更有液体滴滴答答排泄，我不由讨厌地皱了皱眉，却俯下身子，在他耳边道：“少跟大爷这装穷鬼，你清楚藏着一件极值钱的东西，为何不拿出来？”

凌晨，鸡鸣拂晓非常，六合间一片拂晓前的暗淡。

我一脚踹在他手上，布包落在地上，滚出几块碎银子。

“我说！我说！那卷子，被我藏在床下倒数第二块青砖上面！”

我便低头望着骇然不已的贡院小执事，嘲笑道：“吴六，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说至此，哽咽的腔调中竟带着一丝幸运：“他本让我将那真卷子一把火烧了，我当时便感觉，留着或许另有效，便擅自藏了起来，公然……”

贡院院墙外，一个佝偻瑟缩的身影颤巍巍而来，一步三抖的模样，彰显着内心的惶恐不安。

与瘦子同船北上查官盐案子月余，朝夕相处，这味道倒也潜移默化地入鼻入心。

恰是李雷和他的故交老友，大理寺的郭推官。

面前的人较着颤栗了一下，目光由惶恐变成了惊吓：“你……如何会晓得……”

托李捕头的福，我们等闲便刺探到了张榜那日，恰是吴六这厮卖力将案首的手写本卷张贴在贡院墙上，我便恍然大悟：有人借吴六之手，行移花接木、偷天换日的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