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回 大气[第2页/共3页]

小树便站起家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刹时便换上个高冷倨傲的神情：“恰是鄙人。”

便听身边狱卒施礼道：“文大人！”

忽想起出大理寺门之前看到的一幕：“我们被文大人扫地出门之时，刚好跟莫主簿擦肩而过你记得吧？”幸而我二人本日都做了番打扮，并没被莫主簿认出来，但是，“你可没瞥见莫主簿一步三转头望你的模样。”

我支走了带路的小执事，与秦朗在衡鉴堂细细检察。

贡院门口的孔圣像，脸上红色的柿子陈迹还是模糊可见。

“滥用极刑、屈打成招，那是你们锦衣卫的手腕，我大理寺，不兴这一套！”文大人脸上的鄙夷神采毫不讳饰，“烦劳归去转告纪纲，科举舞弊的案子只要一日在本官这里，便要查清个是非曲直，断不会让明珠蒙尘，迟误了国之栋梁！”

旅游贡院，并非一时髦起。

我点头，暗想操纵倒是松散，遂跟着小执事持续往里走。

因而在内心默念：扔柿子砸您老的，是谢乾！谢乾……

文大人执掌大理寺多年，断案无数，看人的目光中自带一股锐气，竟看得我这冒牌锦衣卫心中蓦得一颤。

而试卷从分发到核阅结束，全部过程都在这贡院当中。

“好！好！好！公然是可贵一见的斑斓文章！冷生心有六合大道，胸怀社稷百姓，下笔畅快淋漓、气贯长虹，这案首，实至名归矣！”

但见暗淡监狱当中，一名纤瘦少年盘膝而坐，虽身着囚服却端方整齐，茅草束发却一丝稳定，在这阴冷的刑狱当中，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我与秦朗对视一眼:大理寺卿，文杰文大人，竟亲身来了！

此语一出，不但文大人神采微变，连身边的秦朗都骇怪地瞥我一眼，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神采。

便见张蔷一张胖脸颤了颤，又颤了颤，白得发青。

所谓衡鉴堂，实在是极大的一间办公衙署，正堂宽广，置桌椅书案多少，明显是阅卷官集合办公的处所，再往里有几间独立的阁间，据小执事所言，便是主考、同住考等官阶高的大人们独立办公的地点。

秦朗不卑不亢答道：“恰是，奉纪批示使之名，前来鞠问科举舞弊嫌犯冷嘉树和张蔷。”

小树试卷上蹊跷呈现的反字，加上张蔷这绣花枕头平空变出的斑斓文章……既然不是当事人所为，那便只能申明，是在试卷通报核阅的过程中，被人动了手脚。

被文大人一同唾骂斥责，还毫不包涵地逐出大理寺门，却喜上眉梢连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女人我，实在有神经病的怀疑。

我暗自将这小执事打量了一番，见他不过十五六年纪，生得肥胖柔弱，行路时便佝偻着腰身一副站不直的模样，一张脸更是白得毫无赤色，典范的亚安康。

说罢，冷冷一挥衣袖，回身而去：“来人，送二位出去！”

我见这桥连接着一池碧水，将全部贡院前后天然一分为二。石桥栏上刻着莲花、青云等吉利图案，不由问道：“此处便是飞虹桥？”

一旁看着的秦朗，不由唇角一勾：“你这一招欲擒故纵，的确使得标致。”

我见他虽立于阴暗囚室当中，却好像耸峙于杏坛之上，文人铮铮风骨尽显，俄然便有些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