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回 犯二[第1页/共3页]

“寻他同窗来看过，皆说是冯生的笔迹。另有他来往密切的朋友证明，说冯生迩来确常常往秦淮河边跑，应是所言不虚。”

来到国子监的寝舍，碰上正在案发明场繁忙的李雷，遂上前问道：“死者在那里？”

他这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愈发令我信赖这内里有故事，再三再四地问了他一起，秦朗却一副反动兵士落入敌手般的慷慨状，表示打死也不说。

“鬼祟之人？不存在的！”

我尚未听他说完，已被秦朗拖着扯出门去。

“我一眼看得恶心，顺手就给扔了。”秦朗满脸写着“不堪回顾”几个大字，无法地摇了点头，“谁料这断袖还恬不知耻地回回跟我要。”

“本来吊在房梁上，我们赶来以后放了下来，现在……”他指指床榻，“国子监的门生，满腹才调前程无量，怎地如此想不开……”

“我们在他砚台下找到遗书一封。”李雷将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递给我，“倒自述得清楚，说是迷上了秦淮河边清怡院的女人玉小娆，一心要为她赎身。他本是个豪门学子，拿不出那二百两赎身银子，便寻暗庄子借了高利贷。不想那娼妓拿了他的银子却翻脸不认人，借主又日日凶神恶煞地逼门索债，贰心灰意冷无路可走，只得做了这自戕之事。”

我正等他下文，却忽闻他口中“呼”地一声起，竟已靠在椅背上睡了畴昔。

暗斗了月余，期间还交叉了一段潘公子的告白，我与秦朗的干系本就有些别扭难堪。昨日好轻易因情急之下一句“老丈人看半子”而和缓了几分，现在又被我的一通笑突然推远。

路上，我饶有兴趣地望着秦朗一张发青的脸，按捺不住问道：“你跟这位莫主簿，是旧识啊？”

说着，竟真的扯松了衣领口，低了头直往秦朗胸前凑。

我心中一阵骇然，“可知这冯生为何上了吊？”

我只得冷静地叹了叹，解缆往国子监去。

我便疾步至那床榻前，伸手揭开了蒙着的白布。

我却偶然听他的欣然感慨，将那遗书重新到尾看了一遍，向李雷问道：“可对比过笔迹，确是死者写的无疑？”

“国子监门生冯某自缢。”金捕头此番倒言简意赅，“冷公子随我来。”

我这一笑，惹得秦朗神采愈发的欠都雅，连连后退几步道：“既然莫主簿无甚发明，我等便告别了。”

“鬼祟之人……”他头翻着白眼思忖了一番，“没发明啊！”

“大理寺主审三千营案子的时候，因几个涉案官员的檀卷，曾有些许来往。”秦朗闷闷地补上一句，“并不熟谙。”

秦朗嘴角扯了扯，却面色如常道：“莫主簿辛苦，烦劳再细心想想，你巡查戊字排监舍期间，确无闲杂人等出入？”

“龙阳十八式。”

来到国子监门口，正思忖我要寻个甚么来由出来，昂首却遇见了熟人。

他说着还决计瞟了秦朗一眼，见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又瘪了嘴道：“临收卷儿，还被个毛手毛脚不长眼的不利孩子，从背后狠撞了我一下，生生把我跌个大跟头，颈子都扭了。昨儿还寻安和堂的大夫给我拔了个罐子，现在满颈满背的红印子，奎木狼大人你看看……”

“曾多少时，因我一个莫须有的婚约，某女人别扭得甚么似的，哄都哄不好。”模糊间，但闻他降落的嗓音，带着几分愠怒，“现在我被人惦记了，你却笑得如许欢乐。”他自嘲地低叹一声，“看来，我在女民气里，确是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