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3页/共4页]

方到门口，只见有位穿戴青色大氅、头上裹着头巾的女子款款走过来，看其面庞恰是秦可卿！不由脱口而出：“蓉哥媳妇！”

每回有二房的来来领银子，都分毫不给，在那纸上现场扣去呼应数字。非论是贾政王夫人贾宝玉的月钱还是他们屋里下人的月钱，也非论是贾政清客的阿谀银子还是宝玉去族学的茶水滴心银子。

贾赦一努嘴：“账册子在，本身看。”

转眼便是过年，荣国府虽不如畴前热烈，倒也请了些戏酒虚闹了几日，与贾母摆个场面。因贾琏四周鼓吹还国库银子乃是贾政的意义、折子也委实是他上的、连当日交割银子都是他趁贾赦出门不在自作主张的，四王八公并其他同为国库欠银大户的老亲们个个见之侧目。或冷嘲热讽，或出言相斥，贾政一时郁郁之极，日夜盼着女儿早成朱紫。

贾政明白这是要拖了，连连点头。

才坐了一会子，外头有个孩子跑出去喊：“马车高低来一个仙女般的姐姐！”他二人愈发猎奇，贾赦还得忍着，贾琮坐不住了撒腿跑出去。

贾赦嘲笑一声：“不必。”因扭头叮咛，“让帐房重新算账，依着四通钱庄的利钱算上。”又望着贾政道，“现在我们没的还价还价了，这官司打到金銮殿上，也少不得一厘银子。”抖袖子要走。

贾琮只得低头撇撇嘴——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贾赦愁道：“只是没人筹措此事。”

贾赦令人浩浩大荡捧着账册子去贾政的书房要账。贾政与诸位清客正闲谈呢，大窘。清客们见势不好赶快溜出去了。贾赦大刺巴喇就在他的椅子上坐了，将账册子摊了他一桌：“还钱。”

贾母拿起拐杖劈脸就打。

贾赦顷刻面色森然，道：“先措置二太太的人，老太太的人容后一时，我自有筹算。”

另一头贾赦肝火冲冲回到屋里，大声骂道：“老虔婆果不出所料，当真想让我忍了。”

龚三亦含笑道：“听闻当日你们那东府里上高低下都是她筹划的，想来能胜此任。”

贾赦皱眉道：“做甚么证，账册子不就是证？她现在一心觉得女儿要当娘娘，莫非还敢撕罗开来坏了名声不成？”

话说荣国府终究偿还国库欠银八十万两，贾赦回府后才晓得贾政是背着他干的，立梗着脖子闹了半日。贾政自知不当在先，又未曾当真占到便宜，便有几分讪讪的。贾母只得出来安抚，说了很多好话，又让贾政赔不是。贾政想着，忍得一时罢了，待女儿封了贵妃，这阖府还不得知数仰仗于她？遂当真与他作了一个揖。贾赦嘲笑两声：“老二真真是个读书人。”遂袖而去。

龚三亦笑道：“莫急，到时候天然晓得。”

贾琏道：“二太太的人恐过些日子要替二太太作证。”

贾琏笑道：“旁的忘了还罢，这个谁肯忘了去？”

贾琮嘴快，道：“等着听听老爷可跟二叔学会了得便宜卖乖不成。”

贾赦这才作罢，只叮咛莫忘了便是。

秦可卿稍惊以后，竟向他合掌伸谢。

秦可卿踌躇了会子：“师父待贫尼颇好，不忍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