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发.0108[第2页/共3页]

大好的日子，原不是该说这些话的时候。故太皇太后只说了这一句，便按下再不提及。只朝黛玉道：“你母亲这回未曾出去，女人养孩子，是最紧急的关头。如果有甚么不好的，尽管与我说，不必感觉僭越。”

皇商听着好听，亦不过是贩子家的女人。繁华繁华，薛大女人富有了，这贵字，倒是半点摸不到边。

归澜传话出去，未几时只见一个穿戴蔷薇色绫子袄下系撒花飞仙裙，梳着堕马髻的宫妃出去。虽穿得喜庆，到底瞧着像是旧料子做的，便是归澜身上穿的衣裳，还比她光鲜些。偏她面庞倨傲，瞧着仍如畴前，高高在上模样。只眼角细纹透了苦衷，面上劣质胭脂显出局促，便是连目光里都露两分惶然。恰是原为明妃，现在成了左太朱紫的左淑婉。

说了这话，只见外头出去一个小宫婢，先悄悄与归澜说了，归澜在心内过了一遍，挥手叫那小宫婢下去。未几时面上挤出个笑来，上前道：“老祖宗，外头左太朱紫求见。”

只这一句，再没旁的。说罢了便面庞冷酷坐着，瞧不出是欢畅不欢畅，如泥塑普通，是定死的面色。

只是偏这最知心的，嫁得最远。太皇太后自个儿生了二子一女，另又养着几个义女。纷繁地予以封号嫁出去了，文素是伴她最迟的一个。算到现在，已不见久矣。

这位敬端大长公主，倒是太皇太后亲女，太上皇亲妹，合睿王亲姐。在先帝那些后代里头排行十二，闺名文素。昔日敬端大长公主为稳江山基业，和亲而去，太上皇亲封长公主，赐号敬端。只是宫里头的人仍如畴前，一时不肯改口，仍文素公主地唤着。乃至这一遭新皇即位，旁的太上皇再没插手，只说了一声，唯有这敬端长公主，仍要往上提一提。须知敬端长公主以己身换数年平和，这是多么叫人敬佩的事。故今高低旨，封敬端长公主为大长公主，厚赏如流。

这一番话下来，总算叫人听出些门道来。原是不对劲那门婚事，想叫太皇太后改口另赐。甚么相配不相配，不过是她瞧不起人家的家世罢了。

寿康宫里一片欢声笑语，太皇太后如此位尊,自当是最后才赴宴的人物。只旁人等她，再没她先去了,倒等旁人的话。林黛玉到寿康宫时，正赶上皇太后并上皇贵太妃都在，皇后身边立着一个穿橘色衣裙的少女，姿容上佳，瞧着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林黛玉与太皇太后、皇太后、皇贵太妃等人一一见了礼,太皇太后笑着说赐座。

太皇太后因她做了那些事，原已当幼时左清婉死了，现在只当瞧着一个平常的皇贵太妃罢了。现下她说出这番话来，倒勾起很多畴前的事。

“想必是因着前儿老祖宗赐婚，往前来谢恩的。”

皇贵太妃其人，说她气度局促，偏瞧着模样又不像。说她气度广大，为着皇太后对今高低过那一回毒手，便记恨二十多年，乃至连自家mm也断送在这局里头。倒是两订交叉，实在叫人猜不透。

太皇太后一顿，取了茶来吃，不紧不慢道：“这时候，她不好幸亏自个儿宫里头待着，往我这里来做甚么。”

“是。”待二人退了，太皇太后一未曾将目光放在左太朱紫身上半分。太上皇和皇贵太妃当日将左太朱紫牵涉出去，本相明白时，太皇太后的确说了一声左太朱紫无辜。却也只是被人当作棋子无辜罢了。这些年仗着太上皇的宠嬖，肆意妄为，骄横放肆，太皇太后从没一刻想过汲引她。现在她两手空空，何尝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