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第9页/共9页]

到了园中，渡水过桥，因见黛玉身穿碧色衫子，正扛着花锄、花帚从山下款款而来，行动间好似弱柳扶风，林如海见她身后没有锦囊，问道：“你又去清算落花埋葬了？”

待送走府中来宾，贾敏返来便见林如海在房中长叹短叹，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老爷先前那样萧洒，本日如何却做如此姿势？”

黛玉往窗外看，见瓦当滴水下雨珠成串，奇道：“好好儿的如何下雨了？没一点儿征象，妈妈和哥哥本日可都出门了呢，偏生因早上起来见气候晴好，都没有带伞。”说毕，扬声叮咛丫环打发人给贾敏和林睿送雨伞蓑衣并御寒的衣裳，免得返来途中受寒。

贾琏难掩脸上的忧色，忙躬身道：“侄儿本日过来，一则道贺，二则就是请姑爹指导。”

见状，很多官员都停下了脚步。

宝玉听这话短长，兼之已承遭到责打了，那里还敢辩驳，唯唯诺诺地应是。先前一事宝玉并未放在心上，然挨了打，又常有人在耳畔罗唣，也便晓得了此中短长，内心正悔怨，不该如此冒昧，令黛玉再不肯上门。

贾政瞥见礼记等书，暗恨宝玉不知礼，再见宝玉面上似有不乐意之色，不由得大怒，嘲笑道：“你竟不肯意？我如何养了你这个不肖的孽障？因你哥哥没了，大师都宠着你，你看看都做了甚么活动？竟咒起远亲的姑父姑母来！幸亏你姑父姑母刻薄，并未曾非常究查，不然我有何颜面再见他们？现在再不好好管束你，怕是弑君杀父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黛玉问道：“就像是进京时，我做了的梦么？梦里所遇和在外祖母家所见虽有些许类似，却又相差太远，妈妈都不让我多想呢。”

三家虽已分炊，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同姓俞，俞恒早已非幼时冷若冰霜的孩童了，待人办事油滑了几分，听俞秋问，点头轻笑，说道：“叔叔觉得是何书？不过是平常的书罢了，如果叔叔猎奇，明日无妨向政公扣问。”

林如海最明白世人的设法，老是轻易怜悯怜悯弱者，哪怕弱者并不值得如此，但是世人常常就是这般，哪怕弱者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最后落得家徒四壁也好，大家喊打也罢，只需在人前痛哭一场，兼被他们所害的人家未曾遭到丧失，还是满门繁华繁华，世人便会自但是然地方向那些作歹的弱者，而非曾接受过伤害的那一方。

贾母隔窗痛骂贾政，然后掀了帘子出来，骂得贾政跪在地上叩首，方带宝玉返来，送回房间静养，再不准送宝玉去上课。

贾琏心头一凛，点头称是，苦笑道：“可不是，当年老爷太太送到了老祖宗跟前，只因二太太有喜，便揭了畴昔，竟未有涓滴措置。这些年，侄儿提心吊胆的，唯恐有一日被外人揭露，反累及侄儿一房父母妻儿。”贾琏并没有健忘窦夫人曾说过，在她进门之前，可都是拿着荣国府的帖子在内行事，当时荣国府的帖子指的就是贾赦，而非贾政，将来揭开此事，少不得也要问责贾赦，即使非他亲身，然治家不严亦是罪恶。

贾琏心头一紧，忙站起家，垂动手，道：“还请姑爹指教。”

望着贾琏的背影，林如海叫来小厮，传闻林睿去找俞恒了，点头一叹，负手往园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