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家宴[第1页/共3页]
只盼这混账到时也能这般不知害怕、不要面皮。
林海初时还为贾琏的乖觉舒了口气,被贾琏看了几眼以后也有些不安闲,轻咳一声后含混道:“先起来发言。拜师乃大事,岂可这般儿戏。你姑母今儿整治了一桌好酒菜,只等着你我退席,这会儿怕是就要有丫头来请了。”
原还担忧疾言厉色吓着这混账小子,真是杞人忧天。公然是子肖其父,老子是个乖张胡涂的,儿子不但无状荒唐,竟还是个厚脸皮。
不等林海出言呵叱,贾琏就再一次慎重叩首,肃容答道:“门生不肯巧舌令色欺瞒先生,故而不能便是不能。只是先生实在盼望能得先生支出门下,便是偶尔指导一二,也是戴德不尽。”
正院那边,筹办安息的林海却被贾敏轻推了一把。
贾琏一向恭敬跪在地上聆听林海训示,却无妨林海忽而如此掏心掏肺的警告于他,眼眶就有些发酸,先再次叩首才谨慎回道:“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乃是本分。”
眼角余光瞥到有小厮仓促跑了出去,林海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冷哼一声:“六合君亲师,先生岂是随便胡乱认下来的。还不快快起来,当真混闹。”
没想到事情竟这般轻易,贾琏一时情难自已,差点笑的牙花都要暴露来,仓猝与姑父姑母一举杯以后饮尽杯中酒,口中的好话儿连说了半柱□□夫都不带重样儿的,听得贾敏笑个不住,连尽力正了容色的林海都不由莞尔。一顿家宴可谓是宾主尽欢。
见贾琏这么个还未洗清身上纨绔之气的半大小子这么义正辞严的与本身说话,林海不由哂笑,到底叹了一声:“师生乃是一体,休戚与共,你莫不是瞧着我这个做姑父的还算得脸就感觉拜我为师一本万利?你可知何人会因你是我弟子而善待于你,何人又会因我而欲毁你而后快?”
用过晚膳,又一道吃了些甜汤,贾琏便有眼色的告别拜别,贾敏忙叮咛张嬷嬷亲身点着羊角风灯替她细心送了贾琏归去。
林海不知贾琏心中担忧,却又被贾琏的安然惊着了。若不是他还不到耳聋目炫的年纪,说不得都要觉得贾琏说的是情愿了。
不想惹贾敏多思,林海随即也举杯笑道:“夫人说的非常,我们便共饮此杯。”说完,却又睨了贾琏一眼。
非论喷茶亦或呛咳都委实有损君子风采,林海强忍了半晌,终究把这口茶咽了下去,看向贾琏的眼神已不复之前的慈爱。
贾琏心中正踌躇着是否要跪到林姑父点头为止,发觉出林姑父手上使了些力量后还是顺着力道站起家,不再多做胶葛,只拿一双与贾敏近似的桃花眼不幸兮兮的瞧人。
不欲现在就与贾琏说太多宦海之事,林海只是一点而过。简在帝心、手握权益,辖领江南盐事,林海自知满朝高低盼着他梦里噎死的人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特别是太子废后诸皇子渐成分庭抗礼之势,他这个一手替圣上扼着江南赋税的人,怕已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贾琏成了他的门生,也不知有多少费事找上门来。
贾敏幼时很有些武将之女的豪放,大了些便文静了很多,彻夜祝贺贾琏时不经意间又带出了些豪放之气,听得林海心中发笑。
二人正说的和谐,贾敏身边的张嬷嬷就亲身来了,恭敬的请了林海与贾琏去主院吃席不算,还似有若无的打量起他们面上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