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虾须镯、妇人心[第2页/共3页]
贾母花厅的热烈持续到了辰末巳初,贾母上了年纪的人,要歇中觉,世人便各自散开,贱籍寒微的梨园子也冷静退下,尤氏、秦可卿是宁国府的人,早上过来荣国府团聚,下午回府另有得乐,毕竟贾珍是会吃苦的人,出了西府,要上轿之时,秦可卿蛾眉微蹙:“婆婆信赖琮叔说的话么?那梦靥有这么奇异?”
平儿俄然过来一拉王熙凤的手,轻声道:“奶奶,细心手疼,再说戳烂了她的脸,琮爷不就狐疑了?”
“阿谁小石榴如何还不请过来?”她不耐烦道。
“平儿,到后楼库房拿点药,别用上好的人参,两年前过了药性的药末就够了……别让人说我当嫂子的没知己,叫丰儿替我去看看吧,小孩子家家的,病坏了可不好,你可别偷梁换柱,我倒想见地见地他会如何。”
平儿拿了钥匙,到楼房开锁取药出来,一包交给丰儿,一包交给石榴,温言道:“奶奶就是脾气不好,心还是好的,你看,我给你带了一包药粉,待会敷上就好了。”
“不好,琏奶奶是要把我当作报信的……”石榴听出了言外之意,又惊又怕,赶快眸子子一转,跪下来:“奶奶饶了主子吧,主子知无不言。”
贾琮想了想,道:“《孟子,腾文公下》,借用过曾子的话:胁肩谗笑,病于夏畦。与孔贤人的话异曲同工,此句之意,是说耸起肩膀、强颜欢笑凑趣别人,比在夏季炎炎的郊野上开荒还要难受。”
却听贾琮平和道:“令,是好、善之意,色,乃人之神采。贤人的话是说,花言巧语、装出一副好神采奉迎别人的人,很少有仁德。”
平儿说叫了丰儿去请,借口也很简朴,说是贾琮病了,琏奶奶这里有些药叫她来拿,半晌石榴公然来了,这么大老远的路,脚都走酸了,她却不敢抱怨,低头出去,王熙凤笑吟吟的:“你家琮爷如何样了?有甚么事就来回我,免得别人说我当嫂子的不经心。”
“答不出来了吗?这多简朴哪!”贾迎春绝望道,两只手仍旧严峻地捏住裙角,真为这个小弟焦急!
王熙凤看石榴,就像看猫儿狗儿的眼神,狠狠地白了一眼,俄然,她笑了,笑得极其美艳养眼:“好了,小石榴,跟着阿谁庶子,有甚么出息?听我的,好多着呢!呵呵……”
念及母亲的偏疼,再看面前气象,贾赦一言不发地倒了杯酒,抬头重重喝了下去。
“说的对,那我就戳她的手!”王熙凤嘲笑一声,两弯柳叶吊梢眉倒竖,不由分辩拉起石榴的手袖,金簪子戳了下去。
“人间有很多事本就说不通的,那药王庙马道婆的施法、我们妇道人家的打蘸祈福、宝兄弟的通灵宝玉,还不奇异吗?”尤氏笑道:“走了,我们东府也该乐一场。”
即便是如许,没有功名,贾政与贾赦还是有所分歧,贾赦、贾珍之辈,多数时候在于吃苦,胸无点墨,而政老爷不睬俗务,经常与清客相公下棋、读书,不过乎经史子集,是以墨水还是有一点的。
“奶奶饶命,奶奶饶命……”石榴哭喊,疼得泪珠儿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奶奶……”平儿看了心有不忍。
只是,贾政的这句拷问,是在欺侮我的智商么?贾琮又想,这具身材才八岁摆布,原仆人这个时候,真的能够没读过《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