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第2页/共4页]

夜里的灯光以及不如何敞亮的月光，映在贾迎春的脸上肌肤，吹弹可破，嫩的像是新剥开的荔枝，白的像是鹅脂，明丽而又富有亲和力。

“嗯。”贾迎春看了看书籍，问道：“以琮弟的春秋，蒙学还没有结束，如何读起《四书集注》了？”

贾迎春情道：“何止是温馨，的确是大变样哪，到底如何回事呢？”

那位贾琮不睬她，唯有一阵琅琅书声：“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博爱众而亲人，行不足力，则以学文……子曰……”

“咳咳……丰衣足食的，又饿不死，又不缺几个钱使，都是丫头们乱嚼舌根。”贾琮仿佛是病未病愈，说几下又咳嗽起来，石榴慌了，过来敲背，她愈发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石榴还觉得琮爷要打我呢！”她喜极而泣道。

嫡母邢夫人的鄙吝，更不必说她了，哥哥贾琏是个纨绔后辈，男女通吃，荤素不忌，但也绝非十恶不赦，此人另有点知己。而嫂子王熙凤，凤辣子哪，不好相处。

“弟做了个恶梦，惊醒以后，便感觉不能孤负如许的家世，也不能孤负姐姐如许的心。”贾琮接过石榴递上来的药羹，本身吃着。

“不消，也不远，你归去安息罢，明儿元宵节，另有得热烈，现下是正月里，学里放假，我们女儿家也不能做针线，你也该歇歇，要读书，过了正月，族学里有得读，谨慎太爷（贾代儒）的戒尺，可不疼死你！”

司棋和贾迎春有些难堪，大太太邢夫人没有亲生后代，是贾琏、贾迎春、贾琮三人的嫡母，平时只求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哪会至心对他们好，何况邢夫人娘家，不像王熙凤娘家那么有权势，为人最是鄙吝刻薄。

“女人放心，这不是拿着呢嘛！”司棋举起左手表示，女孩子的发展发育常常要比同龄的男孩子快，司棋女人现在就高个头、粗体型了，看上去是要往女男人的形象生长。

贾迎春愣住了，司棋的眼睛也在他身上四周瞧，仿佛要找出甚么东西来，贾迎春好笑道：“姐姐是说你……你本来不是爱跟环哥儿、兰小子他们混闹么？如何这会子变得通情达理、喜读书起来？姐姐委实不解。”

油灯的火光昏暗淡暗的，映照在他看似八九岁的面庞上，纱窗封闭了，那些笙箫管乐却仍然传了过来，是贾赦和小老婆们喝酒作乐的声音么？另有远远的唱戏的热烈声，墙外街巷的犬吠，如有若无的，想必贾母那边是济济一堂？

“得了，但大太太说……说有了年节散钱，还要甚么月例？琮爷上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没发……”石榴瞧见贾琮面无神采的神采，赶快杜口不言，退在一边。

便听到丫头小石榴略显稚气的声音：“琮爷该歇歇了，我打好了热水，前儿一场大病，才好些，不要累病了。”

外间随时服侍的小石榴，夜里的眼睛还亮晶晶的，一个子一个子地数着铜钱，五百个孔方兄，比得上她好几十天的人为，这年代，一两银子能买一石米，一百两银子，能够让贫困的五口之家过十年。

贾琮忍住笑意，正想解释几句，站在中间的小石榴道：“琮爷病了几天，大老爷说免了他的安，不过转机以后，性子温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