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十七回上[第1页/共4页]
却说这谢楷追上谢极、章由、章回一行,也不说话,一起就冷静跟到轿厅。这边谢家随来的主子早教唆着古来的轿夫将肩舆备妥,时候就等着谢极来;昂首蓦地见了谢楷,脸上就不免现出两分讶色,随即变作了烦恼。不想谢极在厅上留步,回身先谢了章由、章回,请他们留步,然后就向谢楷哼一声道:“十六,你站在那边,是个甚么意义?又缩甚么缩?这么大小我,莫非还想像小时候似的,跟我挤一个肩舆一辆车?你如何来的,就还如何去。至于我这边落脚的地儿,也没甚么不晓得的,情愿甚么时候摸过来,你本身看。”说完也不等谢楷回话,向章由、章回两个一拱手就本身撩帘进了肩舆,拍点头壁叫起。那谢家从人、轿夫慌得服侍起轿,一行人转眼间就出了章府去。
章由、章回两个就一起站起来,向章望行了礼,就与谢极一同出了书房去。这边谢楷早站不住,低声喊顾冲说:“娘舅,我也去送送堂兄。”顾冲那里不晓得他的心机,笑着点一点头。谢楷得他答应,当时快步奔出去,转眼就没了身影。而这堂上顾冲、章瞥见他如许,相对看了几眼,一时都忍不住大笑了出来,然后才重新传了茶水滴心,安闲说话不提。
章回见他这一番说话行动歉意甚诚,肝火也消了七八分,道:“罢了。归正我也管不着你。”一边说,脚下往澄晖堂转去,一边又问:“你可见过我曾祖母了?”
谢楷忙道:“那里那里!只是我在家里半点未曾听到过这个事儿。现在他后脚追前脚地赶来,我也不敢说不是为了给世叔拜寿,但到底也,到底也……”含混了两句,到底没出来。
谢楷横他一眼道:“我是真忧愁,你又来笑话我。莫非你不晓得当年我混入那琴娘子的画舫,就是他来拎我回的家?那一顿好揍,就想起来背皮、大腿都还发疼,换了你能不怵?”随即又叹口气,道:“我是比不得你,有个好哥哥,从小凭着你指到东不走向西,甚么钻山凫水、爬树上屋,堵老鼠洞、捅长虫窠、掏老鸹巢、熏马蜂窝,眉头皱也不一皱地就去,那里还会加一个手指头?”
谢楷恍然,又问:“那他拜寿的话,又如何说?”
尹纯道:“这个倒未曾传闻。”就欠身说:“老奴这便去探听。”
一时到野马堂即章望书房,见章望、章由、顾冲、谢楷都在,客座主位上一名男人,三十4、五岁年纪,锦袍绣服,描述隽丽,神情端肃:章回就晓得是谢楷的堂兄,谢极谢运枢了。忙上前见过,又与父兄等施礼,然后便恭恭敬敬立到一旁。不几息,谢楷就小步儿一点点蹭过来,咬他耳朵道:“总算来了!一会儿说话可帮我圆着些儿。”
章回点点头,就不言语,一厢深思起谢家这位长公子:虽未曾会面,但平常也听谢楷提起自家堂兄。这谢极谢运枢较谢楷大了十多岁,乃是谢家长房里头出宗子、承嗣嫡孙,自幼就端重威沉。谢楷幼时得长辈宠嬖,率性肆意,独占这谢极,每见他妄为必脱手管束,几次一来,倒教谢楷见了他比见了本身生父还怕。及至谢极赶考进京,杏榜落款,先在六部行走,再放了安阳县令,谢楷才得了几年安闲。厥后谢家老太太病故,谢极归乡守孝,但此时谢楷也被送到明阳书院,兄弟两个并未几见。只是幼时积威尚在,谢楷每说到这个堂兄,畏敬之情犹自难掩。章转意里想了一遍,俄然问:“这谢家大少爷孝期是客岁满的,本年该起复。可有动静任到那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