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第3页/共4页]

另一人道：“可不是？偏前日赵姨娘令人与彩霞说话，太太有甚么不晓得的，且记在内心呢。本日那位生辰，阖府都去了，偏老太太病着，只让太太侍疾。太太返来就不好了，扔了好些瓶儿盏儿的，这会子且屋里躺着，听不得一点儿声音，动辄就心烦的。我传闻，太太与那边且生了呢隙，当日……”

这话倒好说，林铭玉便应了：“好，明日尽管使他来见我，有何话我再与他说。”

林铭玉嘲笑：“这等贪得无厌之徒，也不值得人怜悯。你不知他为这般混乱之时，如何劫掠过往商客，如何厚颜无耻占旁人资产为己有，如何倒置吵嘴抹乱是非，如何残暴暴虐耗费人道凌辱强大……这些结果是他们自找来的。想要灭亡，且等着呢。”说着又把些宿世那些战役之事说出来，说得周照青、宋文宁也是怒然拍案。

林海气笑：“你的时候贵重着呢，何必去做这捉狭事。我与你娘舅去说，现在贾府且得靠我与王子腾，不怕他们不与你交代。外头客人来了很多，你们出去待客吧。”

客人皆走了，周照青、宋文宁安闲林府客房住了。歇了一会，有换衣梳洗一番，林铭玉便请二人出院内相见。

晚餐已毕，客人们皆连续告别。因贾母身材不适，贾府之人只是略坐，留了男人们并李纨带着女人公子们在此，邢夫人、尤氏、凤姐等皆已提早离席。此时男人们也回了，李纨等人与黛玉告别。李纨使了人请林铭玉来，趁着姐妹们与黛玉话别，悄与铭玉道：“铭哥儿，今儿我兄长可与你见着了，他的名讳是上李下善？”

李纨脸上暴露苦色：“我在府里的职位，你是个聪明的，想必也看到听到了一些。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这二房大奶奶，又何曾有人放在眼里。当日我家教女，便是以纺渍为要，相夫教子，并未多授诗书经要。常日里账掌事，多时叮咛下边的人去做。我在府里，又何来这等机遇，不过做个木头人罢了。再说我家的嫁奁，起初已让你珠大哥偷偷花了。这也是一起旧事，哪日我再说给你听。现在倒是艰巨，我也不欲求太太，更不肯她晓得这些，少不得让我家把人发卖了事。只是这些人同我们情分分歧，千万不能卖的，我甘愿送他们给人干活，只求一口饭吃。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识得一二小我，再不晓得外人如何操行，唯你们姐弟，都是通透之人，亦与旁人分歧，因有所托。”

李纨笑：“我兄长是个驯夫君，瞧着也诚恳，铭哥儿若与他多来往些时候便知了。他常日最是爱酿酒的，酿的酒竟比外头卖的还好些，我家里也是靠着哥哥酿酒得些补助，好过日子罢了。”李纨的家世林铭玉是晓得的，好歹她爹也是做过国子祭酒的人，如果不说，真料不到家里过得这般艰巨。何况，一个女儿还是嫁到国公府做嫡孙媳的。

院子里顿时噤声，待听到一阵悄悄的脚步畴昔，先那妇人道：“呸，拿甚么主子气度，不过是个丫头子，打量我不晓得她的心呢。”

宋文宁这回出海，恰赶上涂凌光带领前锋军前去凉瀛援助，商队便夹在海师队中一起而行。宋文宁说了好一通沿途见闻，又说在凉瀛如何大大发了一番财气：“……凉瀛那小岛，没一刻是安生的。那些大名的军队，本日在这里扫荡，明日又在那处扫荡。目前是足利家属，明日又是佐藤家属，非论是谁来了，涂将军都叫人喊话，叫卖兵器物质。我们的海军打扮成为海盗，尽管把旧兵器旧衣甲褴褛长矛弓箭的作价卖出去，偏大家都哄抢，只把代价往高里抬。我再没见过这般情愿做冤大头的卖主。我那一队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物，原觉得卖不出的，却也被那大名的家臣高价买了去。先总听人说凉瀛人彪悍贪婪，现在一瞧，贪婪是尽有的，人却实在叫人看不上眼。凉瀛自里头就烂了，只瞧它境内百姓惨状，吃不饱，穿不暖，上头还这般豪侈破钞，损人肥己，离亡也不远了。那些百姓过得极其痛苦，难怪前人说，宁为承平犬，不做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