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下）[第2页/共3页]

黛玉回了房，便有丫环赶上来除了外头大衣裳，奉了热茶来，黛玉抿了两口，便放下了。

黛玉喝了两口，便坐着看了会书，茉莉便往那小香炉子里拈了块素香放了。

祭奠过先祖后，林夫人又令人谨慎照看着火烛，世人回了林夫人上房。

次日里诸人还是天方亮便早夙起了，林如海又领家眷祭过列祖。

待到腊月二十九，府里皆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各色齐备，焕然一新.

黛玉听了也没再说甚么，便指着房里的东西一件件教弟弟说话。那贤哥儿父母姐姐都是聪明的，他又岂会笨拙，房里的东西都早已认得，只是提及来另有些含混罢了，黛玉便又细细的给他改正口音。

这上房早已是红毡满地，底下设着紫铜珐琅大火盆，火盆里亦焚着松柏香，座上设了狐皮坐褥，搭了一色椅袱靠背，每人座下一个黄铜脚炉。林如海林夫人当中正坐了，黛玉姐弟两个向父母俱行了礼，两人均各得了用荷包装着的压岁锞子。

一旁锦瑟亲给黛玉套了小靴，拿了先头穿的赤狐外相褂子给黛玉穿了，茉莉接了披风给黛玉系上，黛玉自拿了手捂子，道了声，“好生照看大爷。”便出门回房去了。

箜篌便笑道，“大爷才多大呢，小孩子长得圆润些才好。今后抽了条长高了，就会瘦下来的。”又笑道，“女人也小，手上没甚么力量也是平常。”

黛玉便点了头，晋贤却不肯放人，黛玉便笑道，“好弟弟，姐姐且先归去。转头再来陪你玩儿。”

那奶娘便笑道，“原是前儿发了月银，家里正等着钱过年呢，我看大爷这里有箜篌她们看着，便告了假归去一趟送银子。”

待秦大师的走后，又陆连续续的来了几个管事娘子，也有领对牌支东西的，也有来回话的。黛玉见这里实在繁忙，又见母亲仿佛没有甚么事儿，便回了说去看弟弟。林夫人便道，“那你去吧，今儿我这里忙的紧，待会会让厨房把午餐抬到你那边，你安闲你房里用吧。”

未几时又摆了宴来，林家一家人归坐，献屠苏酒，合欢汤，吉利果，快意糕毕。贤哥儿到底年纪小，便由奶娘抱去安息。未几时，黛玉也感觉困乏了，便也被父母打发还去睡了。

却说正月月朔过后，诸人或有上门贺节，或有下帖宴客，络绎不断。林府主子四人，除了晋贤且还小的很，林如海，林夫人皆是每日戏酒宴饮不竭的。便是黛玉，亦经常被林夫人领着去别家赴宴，此番繁忙，不能甚记。

黛玉便问道，“嬷嬷那边去了。”

她见黛玉出去了，赶快站起来道，“女人安。”

黛玉看了她一眼，也不说破，又逗了弟弟一会。却有蕙儿拿了大氅并手捂子来道，“女人原在大爷这里，外头下雪了，我来给女人送衣裳来了。”

此时贤哥儿的奶娘走出去，绕过屏风，进了里间。见女人也在赶快行了礼，道，“女人安。”

一时黛玉坐了父亲下首，贤哥儿年纪虽小，倒是宗子兼独子，便也勉强正坐了林夫人动手。又有府里各丫环主子差役上中下分拨施礼毕，林夫人令人散了赏钱。

黛玉应了又告了退，转头再去弟弟贤哥儿房里，脱了大衣裳，绕过屏风，进了里间。见他穿了大红色倭缎短袄，外罩了件石青团斑白狐皮的大褂子，趴在铺了灰鼠皮褥子的软榻上，一旁有几个丫环正逗着他说话。